集市上出售的黃銅門環和鎖拴。門楣上邊,懸掛著一塊塗了黑漆的厚實木牌。上面雕刻著塗了黃漆的三個魏碑體大字——仙人廟。
第八章 對峙,或紛爭8)
當初,那塊剛挖掘出來就轟動了縣鎮城鄉的石碑,被縣博物館的工作人員考察鑑定後,就要運回縣裡妥善保管。振書一聽,就如挖走了自家祖墳那般心急火燎。他哀求人家不準運走石碑,就安放在村子裡。他把胸脯子拍得“嘭嘭”作響,保證會照管好這塊神碑的。情急處,振書差一點兒要當場跪下,苦苦請求縣裡的人千萬不要帶走。一直陪同著的木琴也是強烈要求,把石碑留在村內,說這是老一輩人留給村人的重要遺產,保證不會損壞文物的一根毫毛。楊賢德當然不希望好容易出土了的唯一一件能夠證明北山鎮具有著深厚文化底蘊和宗教遺存的信物,就這麼被眼睜睜地搬走了。他也是極力要求,把石碑保留在原地,悉心加以看護。況且,從心裡講,他還想圍繞著這塊石碑,認認真真地作篇文章吶。因而,在留住石碑這一點上,振書、木琴和楊賢德的意見出人意料地高度一致。最終,石碑沒有被縣裡的人弄走。
廟宇建成後,石碑被重新接好豎立起來,穩穩地安放在大殿前正中間的位置。還在石碑上搭建了一個精心設計的木質小亭子,由六根粗壯的圓木支撐起一個六角形的瓦頂。四下裡簷角飛揚,很是別緻,為石碑日夜遮擋著四季輪迴的風霜雪雨。這是茂生從嶗山上悉心揣摩後,偷偷學來的一門手藝。
除了振書和四季等幾個自家人外,沒有人知道這座廟宇到底動用了多少人工土石,更弄不清楚一共募化了多少資金。四季掌管著一切捐贈物品的登記,振書掌管著所有財物開支賬目。其他人都是具體施工者,不沾財物的一丁點兒邊。完成之後,振書也張榜公佈了所有捐贈財物的收入和支出情況。兩相互頂,不欠一毛,不餘一分,巧得不能再巧了。
他公佈出的賬目,村人明面上都不講,只是一個勁兒地恭維振書一家人做了件大好的功德事。背地裡,卻議論成了一團麻,說什麼的都有。振富就曾散佈風聲說,據他多年掌管村內財務的經驗推斷,振書一家在這次捐資建廟工程中,私自的收入不會低於一個大數。他又不明講這“一個大數”到底是多少,是一百,還是一千,甚至是一萬,由著眾人胡猜亂想。因為他是多年的村主管會計,對賬目的精確把握就有著極強地鼓動性和說服力。由是,就如煮開的油鍋裡撒進了一把鹽粒子,愈加把村人背地裡的非議推向了一個小**。
此時,山坳裡的杏果開始成熟。一樹樹青黃光亮的果實鋪展在溝坡院落間,散發出青澀的氣息。娃崽兒們的嫩牙,又開始成排地被酸倒。滾圓的小肚子裡,再次灌滿了大人們使勁兒吹進的酸臭氣息。
杏花村迎來了又一個杏果豐收年,果脯加工廠正式開始了它的第一次投產運營,杏花村人也再次積攢起日裡撈票子夜裡藏票子的衝動和**來。
第九章 一地杏黃1)
仙人廟剛剛建成,李振書還沒有喘過一口氣來,甚至激動莫名的心跳還沒有稍稍平復下來,一記沉悶的重棒狠狠地敲在了他的腦殼兒上。他被徹底地打懵了,眼冒金花,青筋暴漲,黑血上湧,心脈迸裂。猶如一個輸得**蛋精光的賭徒,無處叫屈,也無處喊冤。
鎮供銷社飯店由銀行一人挑頭獨立承包了,卻沒有四方的份兒。四方連點兒清湯寡水也沒有撈著。甚至,連呼嚕味兒也沒沾上一丁點兒,算是徹徹底底地淨身出門了。
其實,就在他忙忙活活地算計著在建廟過程中如何開支如何節省費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