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論讓對面的陳老先生面上神情不由一僵。
平心而論,這話說的一點不差。據姜四小姐所言,這蘇家打的就是這麼個算盤,比起不靠譜的太子登位,直接由太子妃肚子裡出來的小太孫繼位於蘇家而言顯然更是有利。
可問題是,這般將蘇家的心思看的分毫不差的言論本是該由他提點太子的,此時卻已然叫太子自己說了出來。
雖是心中詫異不已,不知道那個什麼霜兒是哪位安排的,可面上,還是要繼續演下去的。
是以,陳老先生乾咳了一聲,忙道:“太子果然明德之君,百姓有此仁君乃百姓之福!”
“那是自然!”得了陳老先生的誇讚,太子更是得意不已,“孤聰明著呢,只是素日裡大智若愚,蘇家的小算盤孤都看在的眼裡。”
“比起貓兒子坐那個位子,自然是孤坐那個位子更好的,那才是百姓的福氣。”太子不以為然,“蘇家的事可以先放一放,回頭等孤解決了那個鄉下妖孽,讓父皇清醒過來再來敲打蘇家。”
說到這裡,太子抬頭,看向面前的陳老先生,開口問道:“老先生有何妙計?”
“施展神通”的時候到了。
陳老先生眯了眯眼,掐了掐手指,說道:“太子不必擔憂,貧道夜觀天象,算到不出三日,必有亂自東方起。”
太子“哦”了一聲,他對什麼亂,百姓會不會遭殃這種事並不感興趣,只是開口直問陳老先生:“此亂於孤有何益處?”
好一個“仁德之君”,連問都不問百姓一句。
陳老先生抽了抽嘴角,咳了一聲,開口說道:“那位民間的妖星就來自東方吧!”
一句話提醒了太子,太子當即大喜:“原是如此,孤明白了!”
不,你沒明白,事情可沒有這般簡單!陳老先生腹誹。只是面上不忘依舊喊著“太子高明!”。
送走了高興不已的太子,陳老先生這才鬆了口氣,回去覆命了。
他確實姓陳,不過同什麼陳讓沒什麼關係,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姓陳的百姓而已。他本是被江先生安排在京城的舊部,當年在軍中跟著江先生做事的。沒成想,這個時候居然迎來了新主。
他不知道這位姜四小姐手段如何,不過能讓江先生特意叮囑將京城之事全然交付於她的,想來必有幾分手段。旁的不說,這一手點妝易容的手段便是不錯,眼下的自己全然跟換了個人一般,竟和百年前那位太史令陳讓有幾分相似。
辦完事的陳同回來覆命,將自己與太子見面的對話複述了一番之後,他忍不住感慨:“這太子殿下無能至此,真叫他繼位了才叫倒黴!”
“若非如此,太子實在難當大任,又怎會有選秀之事發生?”姜韶顏淡淡說著,向陳同道了謝,“多謝陳先生了,往後同太子那裡還需陳先生出面交涉。”
陳同聞言忙道:“何謝之有?江先生既信任姜四小姐,我們在京城的這些人自也任憑姜四小姐差遣的!”
姜韶顏和陳同這裡雖說沒有對外洩露今日的談話,可太子本人並不是個藏得住事的人,上午陳同才走,晚間暮時時,訊息已經傳到季崇言這裡了。
季崇言聽罷沉默了片刻,開口道:“那相術先生所言的三日之內、亂起於東,應當是指東魯之地一個叫黃天教的百姓叛亂之事。”
這件事雖說還未正式傳到朝堂之上,可不代表有些人已經提前知曉了這個訊息,甚至連陛下本人,在東魯的急奏來臨之前應當也已經知曉了這個訊息。
“前年東魯之地旱災,百姓食不果腹,怨聲載道,又因著當地官員貪而無能引起了民怨。”季崇言稍稍解釋了幾句,“若非如此,去歲開始陛下也不會懲治貪官,甚至連魏家這等功臣之後都抄了。”
突然開始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