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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部分

而這其中以訛傳訛的路數,也就更叫人摸不著來龍去脈,只能是將信將疑地姑妄聽之?

有人說伺候夜鴿子的時候,得是收了八字純陽的男童端午正陽那天的第一泡童子尿,再配上八字純陰的女童七月半鬼節半夜時分刮下來的一撮耳邊胎毛,擱到一塊兒混進夜鴿子吃的葷食丸裡面,再選著驚蟄那天第一聲炸雷剛響過的檔口給夜鴿子喂下去,這才能叫那夜鴿子仗著一口童男陽氣不亂方寸、一股童女陰柔百鬼不侵!

有人說調教夜鴿子的時候,從來都得是先熬後練的規矩。只一瞧著那還沒調教成的夜鴿子晚上想要落進鴿樓歇著,立馬就是連轟帶攆,逼著那夜鴿子不得不飛出鴿樓外面、眼巴巴繞著鴿樓轉圈兒,可就是沒個落腳的地方。

直等到日上三竿。那鴿子也早已經累得翅歪爪斜,這才在鴿樓外面備好了清水、餌食,任由那飛了一夜的夜鴿子落在鴿樓外面取食後回鴿樓休憩。等得夜色再臨之時,卻又把那鴿子轟出鴿樓飛上一夜。週而復始再三為之,這鴿子自然而然就習慣了夜裡飛行、白日休憩,這才好接茬一步步完成下面的精細調教!

更有人說夜鴿子雖說是一雙翅子有力。尋常猛禽也都拿著夜鴿子沒招兒,可也還就架不住有那晚上捕獵的猛禽扎堆兒的所在,整好就橫在了夜鴿子飛過的路途上。到時候一個餓虎怕群狼的故事出來,說不好那夜鴿子丟了小命倒也罷了,真耽誤了那夜鴿子身上帶著的急信,這才真真兒是要命的勾當。

也就有那一等聰明伶俐的人物,擱在夜鴿子的腿腳上綁了個黃銅皮子混紫金箔片兒做出來的啞哨子。只要是夜鴿子騰空飛起,從那啞哨子上分成三股窄縫的窟窿眼裡灌進去的疾風,頓時就能讓那啞哨子發出猶如毒蛇吐信般的呼呼聲。

就這樣的動靜。擱在人耳朵裡聽倒也只是個一掠而過的響動,可擱在那些夜間撲食的猛禽聽來,那就是一條莫名其妙打從半空中冒出來的毒蛇,正吐著芯子朝自己撲來!

林林總總,能入了怒爺耳朵裡的調教夜鴿子的法門,少說也得有百十樣。拋去了那些個一聽就玄而又玄、有些壓根就是吹牛胡唚的閒話,可也還剩下二三十樣靠譜的法門。

依照著這些個靠譜的法門準備齊全,怒爺打從天沒黑的時候。就已然打發了手底下的長隨把老官園能見著的猛禽全都蒐羅到了手邊,再用大架子車把那些個關著猛禽的籠子繞著菊社鋪面周遭安排成了個八卦陣的摸樣。

都是積年手藝。更是當年飯轍,只消在那些個猛禽的籠子外面擱上一隻劃破了皮肉、見了定點血跡的耗子,天擦黑那些個白天時蔫頭耷腦、一副沒精神摸樣的猛禽就該嘶鳴著伸長了脖子去啄食那近在眼前、卻怎麼都只差一點就能夠著的獵物。

而在這檔口,從來都是在天傍黑的時候才單獨放出鴿樓舒展翅子的夜鴿子,也就恰巧落入了這猛禽的嘶鳴聲構成的八卦陣中!

夜鴿子性猛,哪怕是面對著猛禽也都是一副不甘示弱的摸樣。可身陷這四面楚歌般的境地之下。哪怕是再兇猛的夜鴿子,恐怕也都得慌張失措。折騰了幾個來回之後,也就該是朝著鴿樓方向狼狽逃竄了…。。

吸溜著叫老北風活生生凍出來的清鼻涕,怒爺伸手揉著凍得麻木了的懸膽鼻,一把摘下了腦袋上扣著的棉帽子。豎起耳朵聆聽著半空中那忽遠忽近的啞哨子聲,嘴裡依舊是嘀咕不休:“還真是下了力氣伺候的夜鴿子,叫這麼多猛禽裹著嚇唬,啞哨子聲兒還是沒亂,照舊擱著在天上繞圈兒不是?等著,爺再給你加點兒動靜!”

打從裹得嚴嚴實實的棉袍裡摸出來個用海東青頭骨雕琢成的骨哨,怒爺一邊豎著耳朵聆聽著天空中的啞哨子聲兒離自己的遠近,一邊憋足了一口腹中濁氣,只一聽到半空中的啞哨子聲飛臨了自己左近,立馬就是鼓著腮幫子狠狠一吹那骨哨,重重地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