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車還沒有來,一輛不知去向的列車,把她帶向遠方,一直走一直走,覺得自己再也走不動了,她就站在了那裡。
列車沒有載上她便呼嘯而過,呼呼的頭髮把她的頭髮吹得散亂,她心略有痛,列車已走,卻忘了帶上她。只是依舊,她不會流淚了。
她靜靜地聽,還是有那一下一下又連續著的鍵盤敲擊聲,似就在她的身後,在她的耳邊,如此的貼近。她略略的有些隱忍不言,她只見它來,略略的還未看清車牌,拎起包迫不及待上了車,她離開了這裡,跨上了帶她離去的列車。
二
她穿過四節車廂才找到自己的床鋪,先擱下包,取出毛巾,杯子,接水,她極小杯的礦泉水,每次只抿一點點,這樣縮排的節制。鋪好被褥她便躺下了,車子略微晃動隨即出發。她知道自己什麼都不用想,她只待靜靜的,列車自有方向。
她閉上眼睛,開始入睡。
窗外的風景依舊,許許多多的,她瞭如指掌並已習以為常,她沒有傾訴,沒有沮喪,沒有絕望,不是孤獨,她只是揹負了太久有點累罷了,對,有點累,一點點累,和一點點疲憊。
她習慣了這樣的冷,這樣的風雪,獨自的清夢。
大腦缺氧時沒有夢,只有不可抑止的沉睡,可是,那一天,很奇怪的,她卻從睡著一直做了三個夢,她迷迷濛濛,但是她知道那裡是哪裡,她和一個人穿梭在一座墳一座墳間,他們在找墳,不知是誰的,只是她這麼傷悲,找了很久很久還是沒找到,她即要崩潰,難以自持,可就是找不到她要找的那座墳。她回過頭來問問同行的人,而那個人儼然就是她自己,她們相顧,無聲無息,無泣無訴。然後是陰雨綿綿的春季,非常重的溼氣,她穿梭在那條溼透的街道,粒粒雨花石,不停地來回在貫通的巷道,而依舊身後有個人跟隨,她感覺得到那個人與自己是一道的,可就是不說話,也不回頭看他,默默地頂著溼氣不停地走街串巷,不知休止。
最後一個是在這裡,一對人去翻雪山,非常厚的雪,天空是煞白煞白的,她一直行走,全天全地的都是白,連伸出手來也只有白光一片,她十分害怕,於是便轉過頭想詢問他,問他幫忙,可是他們都消失了,她再看四周圍一個人都沒有,甚至連自己都消失了。
她醒來之後便決定要離開了,收拾了行李,那樣的冷,她只感覺自己似乎都沒有半絲熱度了。可是心裡沒有悲傷,還只是疲憊。
她還是不可避免地夢到那條清巷,非常深非常遠,周圍都是溼溼的露水。這是她對江南故鄉最深的記憶,那些深巷以及滴滴答答的雨水,在她的夢中揮散不去。她就這樣獨自沿著深邃巷道一直往前走,她知道前方有她想要找的東西,但她不知是何,只是一直走一直走卻總也走不到。太遠了太深了。她就這樣從夢中醒了過來,側身看窗外飛快閃過的高大楊樹,她的樹,一棵一棵拋在身後。
她知道這旅途的漫漫,也十分習慣在旅途中的感覺,並且懂得在旅途中打發時間和排遣煩悶,她吃了一點東西,每次吃一小口後都抿極少的水送食,必要時啃食巧克力以增加身體能量。她活得如此有節制和約束,亦是讓自己從頭至尾的變得拘泥和謹慎,以至於越來越走向自省和自持。亦在待人接物上顯現。
穿過夾道楊樹,村莊,田野,沙漠,荒原,然後又是田野,村莊和城市。她仍有那麼多力所不能及的事情,必有那麼多的城市和村莊需要穿越,她何能讓這世間,讓人們跟著她的意志去活呢,按著她的方式,她的想法,實質上又如此的微不足道。她只能像人一人般被這世界,被這生活所同化。
駛下高原,氣溫漸漸回升,一個人若歷經巨大的痛苦那麼對小的痛苦便略會淡然。她脫下厚重羽絨服,覺得外面與春天已無兩樣了。
沒有任何干擾,但是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