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言語。
只有一間臥室,極小的客廳。連大點的沙發都不能擺下,一臺電視機,幾把椅子。
她坐在冰冷的藤椅上,又開始哆嗦。
他說衛生間沒有熱開水,只能用開水。
她說我不洗澡,只要一杯熱水,一張床。
她微微閉著眼,一口一口把滾燙的開水喝下。
他問她還要麼,她說不用了。
慢慢地才有熱起來。
舊的窗玻璃被風吹得格格作響,似隨時要碎掉。
四周非常靜。已近零點。
家裡稍稍地有些亂,可是不髒,只是久未有人住而顯得的一點冷清。
她把他領到臥室。
沒有鏡子,只是一張床,櫃子。
枕頭是雙人的。
洗舊的淺綠色被單。
她遞還他的外套,又脫掉自己的夾克,只剩件棉衫。
弄溼自己的唇,拉過被單。
他拿出煙抽,她叫他給她一根。
房間沒有空調,*在外的手呈紫青色。
煙霧縈繞。
她笑。
他輕輕地靠過來。
剛開始他不知該如何,待一根菸抽完,空氣中都是他們的煙霧。
她拍拍他的位子。
擰掉煙。
她說,你怎麼住這兒,那麼單位沒分房子。
他說他才當了兩年巡警,要再過兩年才能分到房。
就是在大街上不停地巡邏。
他說是的。
那麼有槍嗎。
他笑了笑,說沒有,但有警棍。
工作很累,很危險嗎。
語氣似個孩子。
他說,沒有,但還是第一次遇到今天這種情況。
她沉默了一下,然後說,我也是。
我跟他吵架了,他載我回家,但像突然消失掉一樣,把我一個人扔在那兒,根本沒搞清楚狀況。
你也覺得我像撒謊一樣的吧,不相信出了車禍。
他說這很正常,出了車禍很緊張,他也遇見過。
不是那麼回事,就像做了一個夢,突然醒來發現在橋上,一起的人不見了,只能是掉進河裡了。
他寬慰她說,放心,消防隊已經在河面搜救了,很快會有訊息。
但她說她根本不在乎。
與我無關,,救不救得到根本沒關係。
她又說,你相信我說的麼,我一說你就相信了。
他說是的,他看著她跑過來,像一頭被追逐的小獸,非常驚恐的姿態,而且你全身都在發抖。
她閉著眼笑了笑。
翻身,木板床會吱吱嘎嘎地響。
她說,你和你的女友在這張床*的嗎。
他問她幾歲。
22歲。
她說,笑著。
我只有十九歲。
他說她不該這麼問,不該問他這個。
她說她窮極無聊,只是隨便問問,沒有其他意思,不說也行,她並不是真的想知道,她說沒關係。
他又說,當然有過。
她又說沒關係,她已經是成年人了,能用成年人的說話方式,用成年人的思考,完全是成人。
她說,你的女友漂亮嗎。
不是很漂亮,有照片。
不不不,沒關係,我只是問問。我喜歡講話,並且只能講話。你好像很緊張。
他說是她問這個問題讓他亂了陣腳。
你父母呢。
外地。
做什麼。
不知道。
她說,她沒有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