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些物件,扎西滿意,德吉平靜,娜珍驚喜。
僕人逐一託著禮品讓康薩老爺過目,然後,放在客廳深處的一個大臺子上,康薩管家拿著賬本逐一登記。
剛珠繼續唱著:“……精雕寶石銀製線袋針筒一套……鑲絲緞邊邦典六條……緞面毛邊索廈女帽一頂……青岡木製茶碗一個……珍珠姆迪頭冠一頂……氆氌緞面披肩一件……金線圍巾一條……九色混疊庫約緞面二捆……金絲緞長袖藏服三套……瑞士產瓦石針坤式手錶五塊……鑲綠松石銀製衣飾二套……金鑲綠翡翠釦環一隻……”
梅朵躲在紗簾的後面,不時偷看送來的東西和唱禮單的剛珠,臉上漾溢著幸福。
土登格勒得知康薩府和德勒府已經訂了婚期,心裡很惱火,他一臉不痛快地坐在卡墊上。瓊達從外面回來,一屁股在他邊上坐了下來,打著哈欠說:“老爺,我回來了。”
格勒心裡煩躁,打量著她說:“妖里妖氣的,一大早野哪兒去啦?”
“真是冤家路窄,你知道我今天碰見誰啦?”
“你怎麼那麼多冤家?”
“不是我的冤家,是你的冤家。我今天去擦絨家玩,碰到平措的媳婦了,她那眼淚把眼皮都快泡爛了。”
“哪個平措?”
“就是藏軍一代本的那個副官,是他去扣的德勒老爺。”
格勒有了興趣,他問道:“他媳婦說什麼?”
“他們家沒法過了,平措天天在家喝酒,爛醉如泥,罵罵咧咧。”
“平措在家罵我?”
“不是罵你,是罵帕甲。”
“帕甲?到底怎麼回事兒?”
“敢情扣押我們馱隊的餿主意,全是帕甲在背後一手攛掇的。藏軍的尼瑪代本聽信了他的遊說,就派平措帶人把德勒馱隊困在了朱旺莊園,帕甲掉過頭來裝好人,又跑去救德勒老爺。現在,平措副官裡外不是人,倒黴挨板子全是他一個人的,他能不罵嗎。”
格勒明白了,他氣憤地罵道:“腳下的石頭越上了額頭,帕甲啊帕甲,你是在找死!”
帕甲帶著小普次和兩名警察正在巡街,佔堆領著幾名家奴出現在街口,氣勢洶洶地攔在他面前。♀帕甲不卑不亢,上前行禮說:“雍丹老爺……”
佔堆打斷他,怒氣衝衝地說:“還在我面前裝孫子。”他一揮手,家奴衝上去把帕甲逮住,架起來就走。
小普次大驚,衝著他們嚷道:“唉……你們這是……”
“肩膀上的肉蛋都不想扛著啦?這是仁欽噶倫的家事,與你們無關,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佔堆狠狠地說。
兩名警察站在那裡,不知所措。帕甲大聲地喊著:“別杵著,快回去稟報!”
小普次明白了,轉身就跑。
佔堆一把揪過帕甲,用一塊破氆氌塞住了他的嘴,他一直把帕甲帶到了近郊的屠宰場。回族屠夫正在殺牛,牛嘴被捆,讓牛窒息而死。然後,他們手法熟練地開膛放血。帕甲被重重地扔到地上,佔堆抬腳把他踩在下面。
格勒早已等在這裡,他吸了一撮鼻菸,打了噴嚏,然後才說:“大哥,這種下賤的東西,別髒了您的鞋。”
佔堆挪開了腳,帕甲憤怒地望著格勒,掙扎著,試圖從地上爬起來。
格勒望著那頭牛,語氣溫和地說:“喝夠了純淨的雪水,吃飽了肥美的牧草,帕甲,你看看,這牛膘肥肉厚,到了非殺不可的時候了。”
屠夫正忙著剝牛皮,皮肉分離,血色耀眼。帕甲臉色難看,掙扎著,嗚嗚亂叫。
“再叫,等殺完了牛,連你一道宰了。”佔堆罵道。
“別介,糟蹋了回族兄弟宰牛的刀子。還是照拉薩的老例,像他這種吃裡扒外的畜生,扔到太陽底下去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