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璟在自動販賣機上買了兩瓶水,走到坐在木椅上望著天呈放空狀態的夏言蹊身邊坐下,遞了一瓶水過去。
夏言蹊接過來咕咚咕咚一口氣灌下半瓶,水是冰的,很好地緩解了夏言蹊燥鬱的心情,她隨意地抹掉嘴角沾上的水漬問:“知道那隻鬼的來歷嗎?”
閆璟搖頭:“如果只是一般的鬼,你不可能感覺不出來,醫院也不會因為你朋友帶著他其中的一魂而銷聲匿跡。”
“你的意思是……?”
“魑魅魍魎魃魈魁鬾魊……數得上名號叫得出名字的鬼魅多如過江之鯽,況且那一魂躲在你朋友身體裡,與她自身的陰氣糾纏交結近二十年,要查出來,看來要費一番周折。”
夏言蹊想了想道:“如果知道嬌嬌被換掉的地魂在哪裡,是不是就能找到跟她結冥婚的鬼?”
“不一定,”閆璟道,“如果他苦心積慮鑽營這麼久,是不會那麼容易被我們找出來的。”
“好吧,”夏言蹊站起身戰意盎然,“我倒想看看是誰那麼大的膽子敢偷天換日換了別人的壽命。”
夏言蹊重新回到病房的時候嬌嬌爸爸已經離開,嬌嬌媽媽正在收拾東西,見到夏言蹊,她手上不停,笑著道:“侯同學去幫忙辦出院手續了,還要麻煩你們等一下。”
夏言蹊喜出望外,忙上去幫忙。嬌嬌的東西並不多,一個小行李箱就把所有的東西收拾好了,嬌嬌媽媽將嬌嬌扶坐起來蹲下去給她穿鞋子,安靜了好一會兒才道:“幸虧有你們。”
嬌嬌全名叫姚婉嬌,老家就在a城不遠的鄉下,叫盤龍村。車子停在一棟兩層別墅大門口,夏言蹊揹著包下車後粗粗打量著附近的環境。
盤龍村看起來非常富有,有山有水,幾乎家家都是別墅豪宅,寬廣平坦的水泥馬路,房前屋後的喬木花卉奼紫嫣紅。
閆璟走過來低聲問:“有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此時已經是傍晚,夕陽斜斜地給大地鍍上一層昏黃。
夏言蹊也低聲回道:“太安靜了。”
夏言蹊經常回山坳村,村子裡初夏的傍晚應該是什麼樣子的她清楚得很。
蟲鳴鳥叫,認識的人互相招呼,偶爾停下來說笑幾下,夾著大人呼喚小孩回家的聲音,孩子們吵吵嚷嚷地你追我趕,還有鍋碗瓢盆清脆哐啷碰撞……
可是整個盤龍村似乎進入了一個真空地帶,所有應該有的聲音全都沒有,不該有的聲音也沒有,寂靜得讓人心有不安。
姚母拿著行李開了別墅大門,別墅裡所有的東西都覆蓋上一層白色的防塵布,她一邊將防塵布扯下來一邊道:“他們都住在老宅那邊,這裡反倒空了下來,只有我們偶爾回來的時候住一下,今晚就麻煩大家將就一下。”
“老宅在哪邊?”夏言蹊問道。
姚母隨手往山後一指:“就是盤龍村舊址,走十多分鐘就能到,整村搬遷後那邊就沒什麼人了,只有幾戶老人家留在那裡說是要守著祠堂捨不得走。”
夏言蹊透過窗戶往那邊一看,暮色四合,遠處的村子邊緣顯得陰森晦暗,灰黑色陰影下蟄伏著一頭看不見的怪獸,正睜著陰冷兇狠的眼神窺視著這一切。
“我出去走走,閆璟你留在這裡!”夏言蹊拋下這句話就匆匆出去,閆璟甚至來不及回答一聲。
盤龍村的舊址並不舊,大多都是青磚黑瓦的房子,有的外牆上甚至還貼了各色瓷磚,只是久未住人,加上雜草叢生,便顯得荒涼破敗。
夏言蹊徑直走到祠堂門前,祠堂坐北朝南,整體由青磚砌成,高大肅穆,門楣上懸掛著四個金色大字:“姚氏宗祠。”
夏言蹊手上捏著符籙正想推門進去,就聽到身後不遠處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祠堂無大事不能開門,小妮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