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跽坐案前的白衫男子添酒,一雙美目柔媚,春水般溫軟纏綿。絲絲縷縷。直要將人的心一匝一匝纏繞起來。
“二少爺許久沒來我這了。該不是忘了舊人吧?”穆文姝執杯將美酒一飲而盡。
是上好的葡萄酒,紫瑩瑩的香甜可口:“這葡萄酒還是二少爺差人送過來的,文殊一直留著。只在二少爺來時與您一道共飲。”
穆文姝白皙的雙頰染上酡紅,聲音低啞迷離,白衫男子不由轉身看了他一眼。
妖精一樣的勾人。
伸手將穆文姝一把攬入懷裡,穆文姝便如小鳥依人般半倚在他的膝上,仰面看著他俊美邪肆的面龐,微涼白皙如水蔥的指尖輕觸他的薄唇,卻被他一把捉住。
“西德王府上珍藏的佳釀,送了幾桶去國公府,祖父給了我一桶,我知道你喜歡,可將其中一半都給你送過來了,還說我忘了你……良心呢?”
蕭泓笑著拿指頭戳了戳穆文姝的心口,側過臉咬了口他的手指,穆文姝吃痛地縮回,嬌嗔道:“你弄疼我了……”
說著這樣的話,眼神卻一刻不離地盯緊蕭泓,故意拉長的語調,聽得人心頭直癢。
蕭泓斜挑起眉:“哪裡疼?”
說著便去撓穆文姝的腰間,穆文姝癢得直笑,鬧了一陣才算停下。
素手剝了一粒葡萄送到蕭泓唇邊,蕭泓含笑吞下。
這時一個模樣清秀的伶人上前來說:“二少爺,已經為那位公子洗漱更衣過了,餵了醒酒湯,只是醉得太厲害,一時半會兒醒不來。”
蕭泓眯著眼睛點了點頭。
穆文姝眸子一抬,伶人便立即退下。
“二少爺什麼時候換了口味,那位公子長相英武,恐怕不是個會任由擺佈的……”
穆文姝看到顧修之的第一眼,就覺得這人的氣質與蕭瀝有幾分相似,俱都高大勇武,莫名地能讓人感到“危險”。
這種人,絕不是蕭泓想如何便如何。
據他所知,蕭泓對他的堂兄蕭瀝,不曾有過什麼歪念,甚至蕭泓對待這位兄長有些仇視,哪能真去找一個這般相像的……
蕭泓端起杯盞淺嘗一口葡萄酒,酒香濃郁,還有點微苦:“吃味了?”
“您今晚本該在沂山普化寺裡參禪悟道,賞月弄花,卻來了我這裡,還帶著這樣一個人……”穆文姝淡笑:“您說我該怎麼想?”
蕭泓不由“嘖”了聲,將穆文姝放開拂袖起身:“我以為你會懂的。”
懂?
懂什麼?
穆文姝茫然看著他。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蕭泓俯下身子,手掌輕輕覆在他的臉上。
仲夏夜如此燥熱,穆文姝的肌膚卻一片清涼。剛喝了點酒,酒意上頭,蕭泓也有些忍不住了。
吹拉彈唱的伶人們見狀紛紛停住屏退,水榭四周的薄紗珠簾落下。白煙細轉,月色旖旎,燭光昏黃。湖面上的荷花燈閃爍不停,風拂過水麵圈起道道漣漪。
深夜,穆文姝口渴醒來。
房中一片寂靜幽黑,只餘窗外光影朦朧……都快天亮了。他拉了拉薄被,覆住光。裸的身影,身旁餘熱未散,卻是空無一人。
手背抵上額頭輕嘆了句。
都是做戲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誰要是真當回事,誰才是真的輸了……
他自嘲地笑笑,連水都不喝,翻個身繼續睡去。
蕭泓隨性地披了件寬袍,白皙的胸膛微微袒露,在月色下泛著瑩潤的光澤。他看起來纖瘦,身形實則同樣堅實,只是離壯碩,尚還差了一截。
人人只當他是個柔弱公子,也僅僅是拿他與他的兄長相較罷了。
從前蕭瀝在西北,佔著國公府世子的頭銜,卻數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