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他的心裡很複雜!裡面正在搶救的,是與他偶然有過交集的女人,還有與他素未謀面卻留著他的血液的孩子。他說不清自己是什麼感覺,只知道他不想她們有事……希望聽到孩子的一聲啼哭,希望看到她的一抹淺笑……
“吱——”的一聲,門急切的從裡面開啟,醫生看著裴琳他們問道:“誰是病人的丈夫?現在大人和孩子有危險,如果臨危需要捨棄一個,是保大人還是保孩子?”
凌旭的身子微微震了一下。
這麼些年,生老病死早已經看淡,在他手下因為救治失敗而死亡的病人也不在少數,或許早已經麻木……一向都是他給別人判定生死,給他們的家屬選擇權利,從沒想過這一幕有一天會落在自己身上,忽然之間,無力和慌亂的感覺在血液中蔓延。
夜如同一片淺紫色的花瓣,慢慢消融於一片白色的微亮中,銀白的曙光漸漸顯出了緋紅的多姿,宛如胭脂,火絨似的開始佈滿整片天空。
雪松上染上了金紅,包括遠處那湖泊的清波,婀娜的湖畔野花,萬物都在這個早晨因陽光的滋潤而復甦。
漸漸的,雲海裡射出萬丈金光,從那片雲層後面跳蕩出峰巒起伏的山脈,就好像一條巨龍橫臥在地平線上,似乎要飛騰向天、衝破雲霄。
拘留所的鐵門開啟,魏韶一副前所未有的破敗模樣從內走出來,滿臉的青紫交加不說,腿上似乎也受了傷,走路的時候,膝關節有些僵硬,不太自然。帥氣的臉上,平靜的有些詭異……一雙風流的眸子,陰霾中透著猩紅。
“小少爺,首長讓我來帶您回去!”
見到魏韶出來,魏韶外公的秘書吳用迎了上去,小聲地在他耳旁說道。
魏韶外公家是真正的軍政世家,在京城有一定的地位,魏韶能活的如此有地位有號召力,也是因為這個緣由。
“沒說別的?”魏韶的嗓子沙啞低沉,一夜的折磨不僅僅只是形象上的狼狽不堪。
“有!”
吳用有些躲閃的的移開魏韶銳利的視線,接著道:“您出去之前,先要去刑警隊走一趟,親自向風隊長道歉……”
“什麼?!”
魏韶的聲音頓時陰冷,粗嘎的聲音碰撞,像是冬日裡寒風與冰凌的嘶鳴。手掌攥握成拳,隱隱的青筋在白希修長的手背上凸現。
“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風隊長的父親是軍區的領導……”看見魏韶狠戾的目光,吳用快速解釋道:“是你舅舅的頂頭上司,也是首長的得意門生……”
魏韶見吳用低頭,怒極反笑道:“我有什麼錯?外公犯得著犧牲我去拉攏一個外人?!”
“你必須去,否則……”
“否則什麼?”
“否則就送你回C市,交予你父母管教……”
吳用奉命行事,雖然知道小少爺脾氣火爆,遇事犯渾,他還是要貫徹首長交待的任務。
魏韶的眸子陰沉了一倍,盯著吳用看了二分鐘,臉色倏然一變,整個人一下子鬆弛下來,呵呵笑了兩聲,聲音雖然依舊沙啞,卻比先前添了兩分磁性:“道歉?好啊,走吧!”
說完,拖著不怎麼靈便的腿,不疾不徐的往外行去,原本落拓狼狽的身形,泛出一絲絲頹廢的瀟灑。
吳用看見反常的魏韶,心裡驚呼一聲,要糟!趕緊加快步子追了上去……依照小少爺的脾氣,道歉的事恐怕難以善了,要是出了什麼狀況,那可就是他辦事不力!
魏韶在前面走著,聽見後面追上來的腳步聲,仍舊沒什麼反應,朝著既定的方向走去。嘴角若有似無的勾著一絲痞笑,那個不男不女的東西,竟敢這樣對付他,行,要小爺低頭是吧?只要你能承受得起……
“咚咚……”
“進來!”風子信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