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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大利收到江克揚發來的簡訊後,翻身起床,坐在床邊。月光透過樹林和窗欞,十幾個光斑落在枕頭上。以前這個時候,田甜已經進入夢鄉,偶爾醒來,必然催促自己上床睡覺。他在床前坐了一會兒,還是沒有睡意。床上空空蕩蕩,田甜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往日溫柔鄉蕩然無存。侯大利無法忍受孤寂,拿起車鑰匙,開車離開高森別墅,來到江州大酒店,要了一個套間。在與田甜沒有關聯的新房間,他躺在床上,看著窗外,迷迷糊糊中,進入淺睡狀態。

在夢中,一條紅色裙子在腦中旋轉,越轉越快,快得讓人頭暈。緊接著,場景轉換到巴嶽山深處,一個猥瑣到極點的男人從地道爬出來,和田甜面對面而站。槍聲響起,田甜血肉模糊。

「啊!」侯大利從夢中醒來,額頭全是汗水。

3、刨泥巴找證據

起床後,侯大利洗了淋浴,洗掉整夜睡不好帶來的疲憊。他開車來到老訓練場,在門口遇到杜峰、張國強、江克揚、馬小兵等一組偵查員。

老訓練場內,滕鵬飛穿了一件沒有符號的舊警服,拿著一把鏟刀,掃了一眼諸人,道:「老克,給你說了要穿舊衣服,你穿西服做什麼?強哥,你的皮鞋鋥亮,是要到省廳開會嗎?侯『神探』,你這件夾克不便宜吧?弄髒了別怪我滕麻子沒有提前打招呼。」

他指著一大堆泥土道:「今天一組是麻子打哈欠——全家總動員,全部當考古學家。任務是尋找泥巴中可能會遺漏的證據,檢視泥土裡有沒有燒過的痕跡。為什麼不找工人來幫助,原因很簡單,工人不知道我們要在泥土中尋找什麼東西,而你們知道。現在分堆,每人一堆,全程錄影。等一會兒,技術室的同志要過來增援。」

重案一組十二人加上滕鵬飛,每個人都分到一大堆濕泥巴、一張塑膠小凳、一把鏟刀和一個口罩。侯大利脫掉夾克衫,戴上口罩,穿著短袖t恤,開始刨泥土。

「馬兒,戴口罩。」

「麻子,濕泥巴,又沒灰塵,用不著。」

「戴上,聽指揮,叫你戴上就戴上!」

滕鵬飛沒有當甩手掌櫃,和大家一起刨泥巴,嘴裡不停嚷嚷:「你們注意啊,屍體被燒成那個樣子,肯定有助燃劑。如果找到燒焦的土塊,那麼埋藏地最起碼是焚燒現場;如果完全找不到,那麼這個地方就有可能不是第一現場或者第二現場。」

重案一組都是經驗豐富的偵查員,明白其中道理,所有人都如考古專家一樣,精心侍弄分到的泥巴。滕鵬飛刨了一會兒泥巴,又開始四處轉。泥巴中曾經埋過屍體,彷彿散發著令人作嘔的味道。他到屋外洗了手,跑到老邢值班室,弄了一瓶江州老燒,道:「兄弟們,都喝一口。你們莫要停,張嘴就行了。」

滕鵬飛倒了滿滿一碗江州老燒,依次送到偵查員嘴邊,讓大家喝一口。

「老克,你是酒鬼投胎嗎,喝這麼大一口?」

「強哥,兩年不見,你硬是屎殼郎戴眼鏡——冒充斯文人。」

滕鵬飛給大家餵酒,順便還踢一腳或者拍拍肩膀。他提著酒瓶來到侯大利身邊,道:「整一口。」侯大利喝了一大口。江州老燒是本地高粱釀造的烈性酒,六十度,喝一口下去,從嘴到腹部猶如被熨斗過了一遍。滕鵬飛解釋道:「弄這玩意,說不定就有細菌,喝點烈酒,殺防毒。」

刨泥巴是辛苦活兒,一個小時後,大家都腰痠背疼,而每個人身前還有大堆泥巴。

不一會兒,老譚、小楊、小林和葛向東也一起來到老訓練場。滕鵬飛拿著鏟刀,叉著手,道:「老譚,這原本是你們技術室的活兒,我們全家總動員,你們卻來得慢吞吞的,悠閒得很。」

老譚道:「麻子講話沒道理,我們才把長榮的事情做完,馬不停蹄就過來了。事要一件件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