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做什麼,收拾行李。”她小聲回答,不肯多說一個字,想起來離開,在看到他一瞬不瞬盯著自己的眼神後,心裡發怵,雙腳一軟,沒站起來。
藍眸漫不經心地下垂,被她書桌下一張東西所吸引,“沒見佟冠楠嗎?”
“沒有。”
“真沒有?”他的視線轉為凌厲與慍怒,語氣仍是漫不經心。
她嘴唇發顫,不擅長於說謊,“沒有。”
他靜了有十幾秒沒說話,突然俯身過來,她嚇得閉上眼睛,他又要幹什麼,這裡她家裡,他膽子怎麼可以這麼大……
高大的身軀離她只有尺的距離停下來,他彎下身去撿起她腳邊的什麼,然後拿在手裡,盯著上面看了幾眼,臉色驟然陰了下去。
掀起再看她時眸中冷的彷彿千年寒冰,直視過來令人心生膽寒,她手腳不知道往哪裡放好,感覺是自己做錯了事一樣,可她不明白自己哪裡做錯了。悶
“你說,說謊的人該怎麼懲罰?”他一手撐在書桌上,逼視她,深幽的眸底有陰冷的火苗跳動。
她搖頭,慌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為什麼突然說這個?
他是不是知道她在撒謊?不會的,他不會知道,他是在唬她,誆她,她不能承認,也不敢承認。
黑司曜面若寒霜,一字一句吐出來如同刀,“讓我來告訴你,我對說謊的人採取的懲罰是砍、掉、手、腳!”
如審判一般在她耳朵邊炸開,她怕了,手腳冰涼,不,昔昔不要被砍手腳,昔昔怕疼……
“我沒有……”她虛弱地喃喃,退無可退,右邊是書桌,左邊是他的手臂,後面是椅背,被他控制在眼皮子底下,走走不得。
“鍾未昔,想不到你也撒謊!”黑司曜看著眼前這張清秀無辜的面孔,他在想,她怎麼能做到如此從容,撒謊連眼睛眨都不眨。
在她眼裡他是不是窮兇極惡的魔鬼,她是正義,他是邪惡,所以就可以隨便欺騙,隨便傷害,不用內疚,不用負責。他有什麼下場全是他活該,怪不得別人,是嗎,是這樣嗎?
鍾未昔,你到底有多討厭我,有多恨我,你不動聲色間給了我致命一刀,去見佟冠楠,拍如此親密的照,居然在我面前面不改色,死不承認。
被親一下都要抖好久,原來是表面一套,背後又一套,你究竟有幾個男人?
他覺得自己賤,真他媽的賤,賤到了骨子裡去,她根本不值得他花這麼多心力,花時間去慢慢等,她早熟了,早他媽的熟透了。
他算什麼?
她和佟冠楠又是親嘴,又是合照,是留著上大學後做念想吧?他呢,他算什麼?一個愛欺負她,佔她便宜的流氓?
哈哈,恐怕他抬舉自己了,在她眼裡,他連流氓都不是,也就是一個下三濫的好色之徒,僅此而已,僅此而已。
鍾未昔看到他手裡捏到皺形的照片就傻了,這是什麼時候拍的?為什麼有她和佟冠楠……的照片?
他把照片遞到她面前,又甩到書桌上,她情不自禁去看清楚,真的是那天拍的,背面有一行寫得不太好看的字:祝大哥大嫂百年好合,永結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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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來了,想起來了,是那天被無意中偷拍的,當時她被佟冠楠強迫著,嚇傻了。可是照片怎麼會在她家裡?她想不通。
黑司曜不說話,拿一雙帶血的眼睛看著她,她不知道要說什麼,額頭有汗滲出來,垂下眼睫毛。
這在他眼中等同於預設,還是維持著那個姿勢,他看著她咬得緊緊的唇,慢聲說,“我錯了……”
心裡亂成一團,她思維跟不上,他圈住她的手臂鉗制住她身體,胸口悶到缺氧,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什麼他錯了。
“我錯了……大錯特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