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奇謀也好中規中矩的陽謀也罷,都喜歡講究一個謀定而後動。這一點上我們是有共同話題的,我做出這個選擇也是謀定而後動。我知道你不喜歡這種場合還一定要把你叫來的原因也恰恰是為了他,因為我覺得你們身上有共同的氣質。”楊霆在路過的服務生拖著的托盤上端起一杯紅酒,抿了一口之後微笑道。
身旁的中年男人聽得最後一句話才抬起眼皮看了趙虎臣第二眼,只是這一次的眼神肅穆許多持續的時間也久了許多,良久之後還是收回目光依舊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回到自己手中的酒杯上,淡淡道:“抱歉,我沒有看出來你所謂的同樣的氣質,難道你女婿也很能喝?”
尋常人恐怕早就受不了這廝的裝傻充愣,但甚至這中年男人性格的楊霆卻並不介意,只是笑著搖搖頭,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是獵人的氣質,你的獵物是資本,他的獵物是什麼?我也在揣測。”
中年男人蒼白的臉上露出愕然的神情,望著楊霆的背影,又看了看遠處的趙虎臣,最後迴歸於平靜的他找了個安靜的角落端著酒杯閉目養神,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實際上的情況和外人看到的差不多,小說跟電視劇中描寫的嘴仗在趙虎臣和蔣仕逸之間並沒有出現,兩人顯然都不屑於口頭上的一時爽快,而幼稚的詆譭在兩人看來也只是貶低了自己的身價而非對方,一旦到了這個級數那麼雙方之間的硝煙就絕對不會僅僅是兩個人之間發生,更多更實際的還是牽扯到了雙方各自所屬的勢力範圍之間的摩擦和碰撞,畢竟嘴巴是說不死人的。因而虛與委蛇肯定是有,但兩人的交談還算是正常,無論什麼話題都點到為止,彼此都是聰明人,無所謂的試探太低階也太幼稚。
“聽說你會下棋?而且射箭也很厲害?”一旁一直都沒有插嘴而是閉著眼睛坐在沙發上的宋褒禪忽然睜開眼睛來插嘴道。
“下棋我到是不知道,不過他射箭是真的很厲害,我比不過他。”蔣仕逸坦然笑道。
宋褒禪鷹鉤鼻下略顯得涼薄的嘴唇微微上翹,坐正了身體手指中間把玩的那枚棋子放在眼前,揚起眉毛對趙虎臣道:“我也喜歡下棋,雖然水平不怎麼樣但在我那個大院裡還能算是拿得出手,平時遇見人就喜歡一起下一盤,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對弈一盤?”問出這句話的同時,宋褒禪左手微動,那枚黑色的棋子被拋了過來。
這個插得很生硬的話題用意所在其實大家都清楚,蔣仕逸當然不太可能閒了無聊專門跑上這個明知道不歡迎他的地方來討酒喝,宋褒禪也沒幼稚到這地步,兩人擺明了就是來踩場子踢館的。宋褒禪的話說得不客氣當然不容人拒絕,擺明了就是來打臉的他眼中隱藏得並不深的倨傲不是瞎子都能瞧得一清二楚。
不能拒絕也不想拒絕,趙虎臣接住那枚純黑色的棋子,微微眯起眼睛,輕聲道:“讓你几子?”
囂張。
別說宋褒禪,就是在旁邊用看戲的姿態看待兩人的蔣仕逸尚且感覺一陣氣短,這廝是真的有真材實料才高傲的起來還是壓根就打算亂來一通?
對於宋褒禪的棋力,蔣仕逸清楚的很,不說宋褒禪那在北京半退下來的爺爺和中國棋壇幾位元老輩的人物擁有極好的關係,單宋褒禪自己就光憑天分進入了國家棋院,被棋院內的教授看重之後更是當作最好的苗子培養,雖然宋褒禪的身份家世註定了他不可能走職業生涯但蔣仕逸絲毫不懷疑他擁有挑戰國內任何一名圍棋九段大師的實力。
宋褒禪嘴角抽搐,左手自然地垂下來放在一側,冰冷道:“不用。”
一方棋盤,十九縱道十九橫道,三百六十一度,仿大周天之度數。
和擺明車馬的象棋不同,圍棋從第一個字落下開始便佈滿了心機和陰謀,步步為營奸險詭詐為上,博弈雙方的智力和心力在這三百六十一個點上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