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過去讓他這樣選擇,她明白,諒解,不絕望。她愛上了戶外運動,常常揹著重重的旅行包,跟著一群陌生的人四處去流浪。她想了解他和那個女人之間的感覺,那種已經超越愛情又不是親情的感覺,相互依靠,像是絕地中的蒼狼。她試著交男朋友,純潔的是絕對的柏拉圖,連牽手都讓她不安,她和男人談文化,談戰爭,談經濟,收拾*風格。那男人也很沉得住氣,她笑了,他就靜靜看著。多半時間是沒有對話的,對著坐一會就送她回家,沒有如何非分的要求。
天嬌長胖了,卻沒有變白。她一直以為自己沒有肥胖基因,如今看來是錯了。他用自己的*撫慰她的*,她說是他把自己養胖了,他是女人最有誘惑的盛宴,謝謝他把自己送給她。他笑笑,說這是利益均沾,不在乎誰拿的多一點或少一點,只有藍天的日子並不遙遠。
她問他現在的日子是不是好日子,他說可以。關於孩子,他比她更期待,有了孩子就一定會有將來,有了孩子一定會有好日子。他可以讓孩子幸福地長大,給孩子一個家,給她一個家,給自己一個家。
他很賣力,近乎痴迷,從春到夏。豐收的季節,她的肚子仍沒有資訊。他和她捧著大大的南瓜,想著有一天她的肚子比南瓜還大。
他和她活在南瓜的童話裡,無法投射到現實的午夜十二點。
小罌花小小的花落花開,等不到結果,夢褪了色。
他不得不帶她離開小屋,把收穫的南瓜留在裡面。
他和她回來了,沒有理由,只有她恐懼的眼,那些日子幸福得有些悲慘。
他帶她回家,她哭著說家在農場,她要在那生個孩子。
她一個人跑到醫院,他嚇得直出冷汗,她在裡面很久很久沒有出來。
現實真的是有毒的,她生不了他的孩子。
她在他懷裡大笑,罵他那麼努力,那麼努力地和她*,她留不下他的根。
有人毀了她的子宮,毀了她的一生。
一層一層被颳得很薄的子宮,排卵困難,脆弱得經不起一點點重負,受精卵不能著床,百分之一的倖免機率,也依然會因為子宮壁太薄在一兩個月之內流掉。她嘲笑那些精子,活在沒有明天的今天,還能一路歡歌,爭先恐後地滑入她的*只為死得快些。那個冷宮裡沒有幸福在彼岸,沒有卵子在期待,那些耗盡了最後的能量的精子,甩甩尾巴,寂寞地死在戈壁灘上,冷冷的,硬硬的。
溫暖的,冷了,冷的,還是冷的。
她聽見腹腔裡有無數冤魂,來自他體內原本溫熱的靈魂在嚎哭,在衝撞,它們以為這裡誰是天堂,如今卻死得屍骨冰涼。那冤屈只有她一個人聽得見。它們在她體內腐爛,日日夜夜,扯出一條條夢魘爬行過的痕跡,一道道撕開她的皮,鑽進血液裡。
她覺得自己一個寒洞,沒有底,抽乾他的溫暖,他把自己的根交給她,她卻無力繁衍。
寒洞也寒,蔽日遮天。
她治病,分不清黑夜白天,吃藥,美國中國兩邊。
他想勸她,讓她別太焦慮擔心,她破口大罵,摔了所有東西,問他是不是想找別的女人生孩子,臉變得鐵青,荒了農場夏天裡所有的溫馨。
她的身上又多了一些針眼,青青紫紫,每天在各種醫院之間奔逃。她要生一個孩子,什麼都在所不惜。呼吸擴散得不著邊際,怎麼拼都拼不齊。
不能提孩子,不能提玩具,不能提動畫片,不能提零食,不能,不能,只有長大後的事情可以聽,他卻不想再提。
醫生說可以體外受精,找別的女人代孕。她立刻和醫生吵了起來,她要一個完整的,他和她*,懷孕,在她的肚子裡,從她的*裡生出來的孩子,一個只有他和她的痕跡的孩子。他也勸她,她斬釘截鐵地告訴他,那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