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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痛得乾燥,絕望。她打不痛他了,她把他忘了,她只在自己的世界裡做他的媽媽。

他蹲在她身旁,看她的臉一片凌亂,濃度過低的血劃過唇線,讓唇只剩下模糊,沒有鮮豔,眉毛鬧翻了天,橫七豎八,長長短短,像秋日裡未被燒死的根,春日裡堆積而出,舊的不死,新的照生。只有面板還沒有鬆垮,緊緊扒著骨頭,有一種異常明亮的光澤,白得只剩下荒涼,像在期待,卻接不住陽光,反射而出的是一層層血的剝離,淚的頹唐。

“我帶你去找他”

他在她耳邊輕輕講,

她信了,放下衣服,看著他眼裡有一種信任。

他站起身,她一下子抱住他的腿,跪在地上,身上的寒氣侵著他的腿。

他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她見了白色大褂大嚷大叫,被打了鎮定劑,昏昏睡去,他騙了她,她又開始恨他。

沈女士成了精神病人,住在精神病院。

他轉了黑夜,轉白天,而在地球的另一邊,什麼都不曾改變。

Allen說會派人去照顧她,要他不要擔心,不要再管了。

拋棄是那麼容易,他有過體驗,所以如何都學不來。

他有點忘了天嬌,沈女士讓他崩盤。

她揪著他,要他的精子,試試這一個月來的治療效果。他對她掏心掏肺,再沒心情都努力勾兌,濃度適合,形狀匹配。

天嬌真的一句都沒有,那個女人瘋了,他有點心酸,她有點反胃。

天嬌在一邊沉沉睡去,像被折斷枯黑的花枝,他才發現她比以前更瘦了,他不在了,她忙著治病,吃藥,忙著吃飯,睡覺,忙著一個人奔跑,在日出前一秒。她把自己的寒宮弄暖,顧不了別人的好或不好。她的生命從未飽滿,沒力氣為別人祈禱。她睡了之後,越變越小。

真的是在黎明,她醒來坐在床邊,面朝天空中泛白的地方,他也不安,就很快醒來,給她披上被子,

“對不起,”

他看不到她的嘴動過,卻聽見她的聲音,

“真的對不起,”

她講得很努力,

“為什麼?”

“你養母的事,我真的感受不到你的痛”

他看見她咬著自己的下唇,很吃力的樣子,

“我沒有很痛,只是有些難過”

“你總是能感受到我的痛,而我,沒辦法,真的沒辦法,哪怕我拼命想你的處境,心裡也依然冷冰冰,對你的表情也找不到共鳴。你的養母,我拿不出一點感情,仇恨或者同情都沒有,我好害怕面對這樣的自己,對周遭的任何人任何事都接不上線,都斷了訊號,它們是什麼感受,什麼反應,我都摸不到,看不清”

她低下頭,蜷著身子,

他把她摟在懷裡,吻她的額頭,

“有我在你身邊,我會教你怎麼感受”

她把臉用力貼在他胸口,聽他的心跳,

“我活在人群中央,卻有一種與世隔絕的感覺,別人笑,我覺得不值得笑,別人哭,我又覺得不值得哭,他們是人,而我是木偶,只被刻著一種表情。像這件事情,你總會急,會狠不下心,而我像在看一場戲還很不專心”

他用被子裹緊她塞進懷裡,等天明。

天很亮的時候,她下床給他做飯,化了點淡妝,他覺得很新奇。

愛爾莎主動打電話給他,語氣坦然輕快,好像回到了剛認識的時候。她直接問他過得好不好,問他養母怎麼樣,問他天嬌的病這麼樣,還和他主動談起了新男友,她承認還是喜歡他這個前男友多一點,但沒關係,她有一點喜歡新男友了,很大的進步,她和他說想到從前仍會痛,可痛著痛著就習慣了,痛著也可以過不錯的日子。說她知道養母的事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