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檔案上所寫的東西其實已經在實行了,早在戰爭結束的那一天,你們就已經失去了你們的土地和財產,你們想要挽留的東西,早已不在你們手上所以我今天不是來和你們商量的,我只是正式通知你們。”
大廳中的南境貴族們騷動起來,幾十天的牢獄生活還無法徹底磨掉他們心中的念想,因此當這些念想轟然倒塌的時候,哪怕大廳周圍站著一圈衛兵,哪怕眼前坐著南境的統治者,他們也忍不住開始低聲議論起來。
然而高文只是靜靜地看著,等著這些人的議論安靜下來的時候。
他們終於安靜下來了,高文才繼續說道:“有時候,認清現實比努力爭取那些永遠得不到的東西更加重要。簽下這份檔案,你們至少還可以體面地生活,你們的‘貴族’頭銜仍然得以保留,你們也可以依靠年金維持衣食無憂,甚至維持較為富裕的生活如果你們能睜開眼睛去看看那些在你們統治下食不果腹,飢寒交迫的人民,你們就會知道你們有多麼幸運了,你們犯下大錯,卻仍然能如此舒適安逸,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長桌兩旁,每一個人的臉色都變得糾結難堪起來,一些人皺眉思考,一些人慾言又止,最後終於有人控制不住了,一個臉色蠟黃、眼窩深陷的中年人站起身來:“請恕我無法接受公爵大人,請恕我無法接受!我拒絕簽字,哪怕要為此付出性命您也不能這樣破壞我們的傳統和法律!”
一邊說著,這個中年人一邊看向身旁,他的情緒顯得很是激動:“諸位,我們已經經歷過了最艱難的日子,我們沒什麼可失去的了,榮耀是我們僅存的東西,我……我寧可把它帶進棺材裡……”
高文看著這個中年人的發洩之舉,看著長桌兩旁的貴族們在聽到這番言論之後的種種反應,這也在他意料之中:貴族有著特殊的思維方式,他們可以在炮火落下的時候抱頭鼠竄,可以在刀劍臨頭的時候毫不猶豫地放棄城堡,放棄人民,但有時候涉及到所謂的“光榮血脈和姓氏”,這些沒有骨氣的傢伙卻反而挺起胸膛來,這種彷彿精神分裂一般的行為模式是外人難以理解的,但卻很符合這個時代的時代背景。
“韋恩斯內普子爵,希望我沒有叫錯你的名字。”
高文突然的開口打斷了中年人慷慨激昂的陳述,本已經再次騷動起來的貴族們也緊跟著安靜下來,他們齊刷刷地看向高文的方向,而後者則對旁邊招了招手一名政務廳官員立刻離開房間,片刻之後,這位政務廳官員回到了會議廳,他手中則捧著一個金屬製的小保管箱。
高文開啟保管箱,從裡面取出古老的檔案這檔案用附魔的羊皮紙書寫,即便是謄抄版本,也有著幾百年的歷史,如果不是魔法力量的保護,它恐怕早已風化破舊到無法閱讀的程度了。
高文一邊開啟檔案,一邊隨口說道:“子爵先生,看著很眼熟不是麼?我相信諸位家中也有類似的東西,儲存在你們城堡的最深處,以證明你們頭銜和封地的合法性,證明你們姓氏的古老和正統比如這一份。
“韋恩斯內普,斯內普家族,子爵,南境貴族,於安蘇476年分支於斯潘塞家族,並獲姓氏;斯潘塞家族,伯爵,聖靈平原貴族,始於先祖馬克西米蘭斯潘塞;馬克西米蘭斯潘塞,騎士領主,伯爵,高文塞西爾之騎士,於安蘇元年豐收之月受封,原始領地位於南境灰山西側,後因魔潮影響,封地遷至聖靈平原南部……”
“然後,這是另一份檔案,”高文一邊說著,一邊從保管箱中取出了一份更加古老的,更加脆弱的羊皮紙文書,這份檔案是如此古老,以至於作用在它上面的保護性魔法都快要失去效力,陳舊的羊皮紙已經嚴重地風化、腐蝕了,“馬克西米蘭斯潘塞的冊封文書當然,是副本。”
高文抬起頭,靜靜地看著長桌旁那個中年貴族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