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背景以明清為主)。
人物——“俠士VS美女”,俠者:有使命感有抱負,武藝高強,品德高尚(男);女俠除了武藝高強,更有純真、痴情的重筆落墨。其次,“愛情矛盾衝突”,譬如:男女雙方分處敵對陣營,或出身背景差異極大;或同門師兄妹的三角戀關係。這一點,金、梁、古龍各有不同,但以金庸寫得最為傳神。
語言——新武俠小說有其語言特色,金、梁是文白相間,制詩填詞,偏重文學知識。古龍稍遜,以白話語言為主。
梁羽生:工詩詞,精研對聯,沉迷棋藝對弈,博覽群書,有“名士”脾氣(傳統文人品味),文字典雅。
金庸:精通英文,熟悉中外史籍,思想深邃。對政治現實較關心,敢言敢為。對編劇、運用對白、方言得心應手,文字秀麗流暢。
古龍:文字淺白,較投合年青人口味,節奏快,不拘細節,風格近散文體,想像力豐富,有奇巧文字時現。
最後,還應當指出,他們常常是在繼承傳統的敘事模式的基礎上而賦予創新的寫作。我曾在一九九八年於美國科羅拉多大學舉辦的《金庸與二十世紀中國文學》學術研討會上發表的論文中指出:金庸常在真實歷史的大框架下虛擬其故事及人物,這是中國傳統小說中的一種獨特的寫法,譬如《西遊記》,玄奘西天取經在歷史上確有其人其事,但是玄奘是一個人去西行取經的。《西遊記》則虛構了孫悟空、豬八戒、沙和尚等人物,故事內容則很多是將中國民間故事,戲劇中的摺子拿來重寫和編排的,這可以極大地發揮作者的想像空間。金庸的《射鵰》、《倚天》、《鹿鼎記》等都是如此。梁羽生的《女帝奇英傳》、《萍蹤俠影錄》等更是如此。這種手法對現在流行不衰的歷史小說、歷史電視劇等有較大的影響。當然,即便是歷史小說也各有高低不同,端看作家的修為、功力了,至於有的人喜歡將之寫成“戲說”,這又另當別論,不在本文討論之列。
革故鼎新,繼往開來
新武俠文學誕生已有五十一年了,這一大型小說作品群的出現,可謂中國當代文學史上的一個奇觀。但長期以來,文學批評界總是對之或視而不見,或大加抨擊,甚至在改革開放後召開的第四次全國文代會上,尚有人不承認新武俠文學也是一種文學形式,認為武俠作品不能登文學的大雅之堂。今天,這個觀點雖已漸為人們所唾棄,但是,如何在中國當代文學史上為之確立一個應有的地位,並對之進行深入的研究,給予恰當的評價,仍有待中國當代文學研究界深思。在回顧了它的五十年風雨路程之後,我想以下面幾個論點來為之作一個總結。
在中國古代文學史中,小說作為一個晚起的文學體裁,起於唐宋傳奇,成熟於明清二代,我們姑且將之稱作“傳統小說”,它的性質被士大夫們定為“通俗”,但並不因為被歸入“不正統的文學”而自我矮化,相反,這一支文###流曲曲折折地生存了下來,曾被目為“俗品”的小說有的則在後代成了文學經典。《三國演義》、《水滸》等說部都在我們閱讀的文學史中得到了首肯。五四運動興起之後,新文學以全新的、取法西方文學的寫作令人耳目一新,以魯迅為代表的中國新文學遂成為主流,奪去了傳統小說的霸權主語地位。但舊小說也“與時俱進”,改以白話文繼續活著,“俠”、“愛情”文學以新的形式繼續“通俗”著,並不曾消亡,繼續擁有其廣大的讀者群。崛起於三四十年代的舊派武俠小說,在解放後的中國大陸正統的文學史中鮮有被注目,更遑論其地位,但在社會中卻擁有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