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想著鶯巧說給她留著好東西,便有些神往。
林鸞織點點頭,道:“但要早去早回,莫要多話。”
“奴婢遵命。”聞喜興高采烈,一溜煙便跑遠了。
林鸞織警惕地四下張望,確定無人,左拐右拐便到了曲香園。
冬雪純白,掩蓋了所有事情本來的面目。原本奼紫嫣紅的曲香園,獨剩紅梅傲立枝頭。
林鸞織在幾株紅梅樹下尋了好久,才找到種在古色古香小盆子裡的長壽花,其中有一株被雪壓得耷拉著腦袋。
除去上面的積雪,又新添了土,橙紅色的花蕊,欲綻待綻,暗香浮鼻。
林鸞織不經意間便輕輕笑了起來,不枉費自己這番辛苦。
沒曾想,一個醇厚低沉的聲音如驚雷般在頭頂炸開:“你怎麼會在這裡?”
林鸞織抬眸,嘴角的笑意來不及褪去,只能僵在唇邊,顧杞城何時在她面前竟無半點察覺。
一向冷靜自持的林鸞織,在此刻也慌了手腳。
顧杞城為何會來這裡?自己出現在這裡,他會不會起疑?
萬般思緒在腦中飛掠,林鸞織第一次覺得詞窮,不知不覺漲紅了臉,喃喃道:“臣妾只是無意中經過,這花……”
映入顧杞城眼簾的卻是這樣一番景緻,白雪、紅梅,穿著紅色披氅的女子,手捧長壽花,羞紅著臉,微微低著頭。
此情此景,與心中的那個影子仿若重疊在一起,風起,波瀾一圈圈漾開,攪亂一池春水。
顧杞城的腳神差鬼使地往前邁了一步,手不自覺伸了出去,下一刻,猛地一用力,他的唇準確無誤地覆在她之上,不留餘地,不容置喙。
唇齒相交,霸道纏綿,彷彿沉默中的火山,隱忍爆發。
“轟”地一聲,林鸞織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手中的花盆掉落在地上。
她和顧杞城居然又親吻了,在時隔多年以後。
都不記得上次的親吻是什麼時候,是表哥宋歸珣離世的前一天,還是孩子流產的時候?
她和顧杞城的肌膚相親早在冷槍舌戰中形同陌路。
可是另一個聲音在她腦中適時地響起,她現在是林鸞織。
難道顧杞城真的對林鸞織動情了,到底是什麼東西吸引了他?
想到這,隱隱生出來的火苗便斷了,林鸞織用力一推,彆扭地轉過頭。
顧杞城正在興頭上,被她一推,玄黑的眸子裡閃過不可思議,但極快,嘴角便帶了一絲笑:“織兒,別跟朕慪氣了,做朕的女人,好不好?”
有什麼東西彷彿狠狠地刺在心上,林鸞織親耳聽到顧杞城這樣的話,奇蹟般發現自己的心痛得難以明狀。
“臣妾沒有慪氣。”林鸞織下意識退了一步。
“朕不想騙你,哪怕是做鍾芮曦的影子,跟在朕身邊好不好,朕會給你無尚的恩寵。”他不想欺瞞,還清楚地記得,以前寵幸過的王昭儀在知道真相後,對自己歇斯底里怒吼。
一語石破天驚,驚得林鸞織面無血色。
什麼叫,做鍾芮曦的影子?
☆、你願不願意
什麼叫,做鍾芮曦的影子?
疑惑在林鸞織的心底大大放大,嘴巴這一次跟腦子十分協調,居然就這樣問出來了:“什麼是做鍾貴妃的影子?”
顧杞城伸手拂去她肩膀上的殘雪,聲音裡有刻意的溫柔:“朕想把話說明白,不想騙你。你吸引朕,是因為在某些方面很像鍾芮曦。”
是她在夢裡,還是在神遊,還是說這只是一齣戲,或者說乾脆是她的耳朵出了問題。
她聽見了什麼?顧杞城寵幸女人,居然是因為別的女人像她?
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