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迎親,是向家少有的大事,向文生要招呼賓客酒喝的少,宴席結束收拾好的時候已經很晚了,狼嚎的時候還沒入睡,因此清醒的聽到了聲音。家裡男丁多,又有舅家人,院牆高又厚,他倒是不擔心,把人全部集中在堂屋後發現向文君竟然跟著楚玉走了,一時又慌又悔,開啟門就要過來找人,被眾人攔住了。
向文遠還未束髮,被灌的酒少,此時還很清醒道:「這齣去要是剛好遇到狼群怎麼辦?你去敲門,他們還要出來給你開門遇到狼襲又怎麼辦?家裡老弱婦孺都有,爹和二哥三哥又喝醉了,你這一走,這邊怎麼辦?」
向文正心急如焚,卻也知道他說得在理,舅舅家帶了幾個小孩,又有外翁外婆在,怎麼也是離不開的,無可奈何,只把自家院門頂住。
院子的一角還有殺雞殺魚的血跡,向文正忙把還有餘溫的炭火撒上去,又蓋了一層草木灰,做完這些,狼嚎聲已經近在咫尺了。
向文生、向文遠並兩個舅舅都拿了鐮刀、扁擔之類的抵在院門,聽到門外狼爪撓在門上牆上的聲音,心裡更是發怵,連呼吸都輕緩了幾分。向文生正慶幸院牆圍得高的時候,牆頭卻出現了一雙綠油油的眼睛,一頭狼踩在了另一頭狼頭上跳了進來。
向文生手上拿的是鋤頭,那狼還在空中的時候已經揮了鋤頭砸了過去,砸空後那狼就撲了上來,向文遠拿著砍柴刀阻了一下,兩個舅舅也圍了上來,你一下我一下的,那狼節節敗退,這時牆上又跳下一頭狼,四人對著兩頭狼,頓時陷入了苦戰,裡頭向文生的兒子哭了一聲,被林氏一把捂住了嘴巴,進了裡屋餵奶。
劉氏正趴在窗戶那裡看,見兩個兒子兩個兄弟如此這般,拿了鋤頭就要出去拼命。向父攔著她搶了鋤頭衝出去。他晚上也被灌了不少酒,只是老道,喝了一半裝醉逃了過去,剩下的酒意也被嚇醒了,莊家把式手上力氣還是有的。
有他加入後,場面好了很多,向文生要護著爹和弟弟,又要護著兩個舅舅,不注意就被咬了一口,好在那狼已經力竭,並沒有撕下肉來。
前後把兩頭狼打死後,再沒有狼跳進來,向文生抓了一把灰撒在傷口,著急兒子哭了一聲沒了動靜,便去看兒子去了,劉氏並外婆陪著林氏坐在裡屋,小孩喝了奶正睡著。幾人見他渾身是血嚇魂飛魄散,忙解釋後才稍好點,劉氏又要去燒水給他擦身,向文生拒絕道:「天還沒亮,不知道外面什麼情況,別做出聲音再引了來。」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外面只餘了牲畜的叫聲和人的大哭聲,向文生拿了木梯爬上牆頭看了半天,向文書家雖然離得近,但中間有幾戶人家,並看不清楚。又耐著性子往四周察看了一番,越看越膽顫。
那新婦是鄰村人,幾個村子間大多都互相通婚,因此都是認識的,又經過前段時間的事情,有拿這場婚事當沖喜的,因此大多人都喝醉了,只有那少數的才清醒著,也無濟於事。村人被咬傷咬死的不知多少。
向文生見外面已有村人走動,忙下了梯子開了門,對眾人道:「我去看看文書那邊,等下你們把門閂上,久了沒回也不要擔心,有事大喊一聲就行。」
向文生匆匆到了向文書家,院門院牆也有被抓過的痕跡,向文生心急,拍了幾下院門沒人應,便找了個踩腳的地方翻了過去。好在院子裡並沒有看到血跡,稍鬆了口氣。
上水村前依山後靠水,旁邊還有山澗從旁流過,每年都有野獸下山,因此每家每戶的院牆都起得很高,哪怕房間少修一間,院牆也一定要高,家境好點的就壘厚點,家境一般的就壘薄一點,每年春季的時候監鎮都會組織各村的少壯一起巡山,今年出了春瘟,人少,只在山腳粗粗巡了一遍。
楚玉出門一看,滿目蒼痍,有傷者痛苦的呻吟,有生者的哀哭和咒罵。下山的不止狼群,還有野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