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洛娜?你在裡面嗎?伯爵大人回來了嗎?”
雖然僅僅是一句無關緊張的話語但卻讓全神貫注的安雅一時分了神,而也就在疏忽的瞬間。
伊洛娜抓緊了空檔側過身形隨即一個矯健的側踢精準地踢在了安雅的腰上,安雅痛苦地“嗚”了一聲,身體險些摔倒還好及時找穩了重心。
當她以為銀髮少女伊洛娜的劍會跟著落下而做出抵擋動作時,伊洛娜卻脫離了和安雅的纏鬥,轉而持劍衝向了毫無防備的切薩雷。
切薩雷的身體此時已經完全沒有了人形,就和前不久的夜晚殺死馬戲團團長克勞狄斯時的怪物模樣沒什麼區別。
他的嘴巴被菌絲撕開,牙齒變得鋒利尖銳,身上裹著一層厚厚的菌絲作為新的面板,痛苦地哽咽著,潛意識裡想要掙扎卻無能為力。
畸變的手變成了野獸的利爪,就在伊洛娜已經站在他面前時雙臂就像是恢復了意識般抽搐了幾下。
切薩雷緩緩地睜開眼睛,但眼球的表層除了滿滿的菌絲蠕動外已經沒有任何人類該有的神采,如同一具屍體一樣暗淡。
伊洛娜將手中的劍抬起,鋒利的刃對準切薩雷的心臟,就和當初她加入鴉群的那晚一樣……又要一次親手殺掉對她有著承諾的“親人”……
原本堅決的眼神不由得變得猶豫悲傷,伊洛娜已經無數次警告過自己,想要同怪物戰鬥就必須要讓自己變得冷血,可真正再次要殺掉對於重要的人,她還是忍不住猶豫。
安雅想要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阻止。“等等!不要!”她叫喊著,但還是始終慢了一步。
清楚菌絲無法被治癒的伊洛娜閉上了雙眼,仍有著劍刃就此落下。
可切薩雷此時又在想著什麼呢。切薩雷麻木地看著一旁向他跑來的安雅,但其實根本看不清面龐,周圍的一切在他的眼中都失去了原本的顏色變得莫名其妙難以理解……
他只是在自己漸漸模糊的意識中想念著自己心中的掛念罷了。
隱隱約約,切薩雷看見自己唯一的親人蹲在自己眼前對著自己笑著,克洛希婭……他最為掛念的妹妹,如果被怪物襲擊的那天她沒有跟著自己該有多好……
“妹妹……我想你了……”
劍懸停在了切薩雷胸膛的上方,而晶瑩的淚水卻不停地落下。
伊洛娜的表情呆住了,微微張開的嘴角抽搐著,仍由著淚水順著她的臉頰肆意流淌。
她想起了自己的家,想起了自己的哥哥,想起了自己無數次絕望的呼喊。
而現在,她等到了回應,只是這回應……並不屬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