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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鳳鳴揹著光,看不清臉上的神情,但是聲音很低沉:“文姐,對不起。”

文舒僵了一下,笑了:“這話言重了,你何曾對不起過我?”

鳳鳴默了片刻,一撩袍子跪下了:“文姐,我曾說要拜你為師,現在卻拜了師父為師,是我背信,對不起。”

文舒沒動:“阿槿武功比我好多了,人也風趣,你跟著她再好沒有,起來吧。”

“多謝文姐體諒。”鳳鳴起身面向門外,沉沉道:“文姐,你知道我母親是怎麼死的麼?”

“她其實不是病死的,她是傷心失望而死。先是心死,繼而身死。”溫柔的陽光灑了他滿臉,卻半點也沒柔化他的輪廓,堅硬得像鐵石一樣,“我娘其實是被我爹害死的。我爹娶了她,卻養不活她,便去奔仕途。後來他做了官,發達了,卻託人捎來一紙按了手印的和離書。”

“那麼多年過去,我娘其實早有預感。只是不甘他連我這個親骨肉都不要,勢要找他討個說法。結果路途遙遠,心中怨氣不得發,鬱鬱而終。”

他說到這裡,半轉過頭來,眸光灼灼地看著文舒道:“文姐,我要給我娘報仇,我需要一個好的前程。跟著師父,我想我能得到我要的前程,便只能對不住你了。”

“那,便祝你早日得到你要的前程。”文舒淡淡說出這句話,便不再看他,低頭倒弄自己的魚。

不過說了會子話的工夫,魚兒居然煎糊了。文舒扭了塊焦糊的肉放進口中,細細品了一會兒,眼睛模糊起來。

她總算知道,為何她第一眼看到鳳鳴時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因為鳳鳴像一個人——他像當年的仲軒。

想到仲軒,她心中又是一揪。那時,他被父親領進門,眼珠漆黑閃亮,又冷又倔,她當時便覺得他是個不好相處的人。那時,她的直覺是準確的。

可是後來,是什麼又導致她對他的感覺變了呢?是什麼讓她習慣了他,喜歡上他,離不開他,立誓他不娶她便不嫁?

因為,他給過她溫暖吧?在她被父親、母親、師兄弟冷淡的日子裡,他悉心地照料她、關懷她。她,正是被這些溫暖矇蔽了心吧?

仲軒他,其實同鳳鳴一樣,就是為了奔個好前程吧?而她又是鏢局的大小姐,得到她的青睞,他便前程似錦吧?呵,怪不得文槿回來時,他看她的眼神那樣明亮熱切。

這樣一個人,她卻為他擋了一劍,差點丟了性命。是她傻,是她瞎了眼睛麼?不,不,她替他擋那一劍,只是為了護鏢。因為他武功比她好,她死了沒關係,他死了鏢卻肯定會丟。

她心潮湧動,氣息忽急忽緩,驀地又想起她回來那天,仲軒驚喜異常的看著她說你回來了,你真的回來了。想起父親把他們叫進書房,責怪她礙事,說如果不是她鏢根本不會丟。

仲軒,你到底如何跟爹說的,以至於爹那樣責怪她?明明是她替他擋了一劍,明明她昏死過去之前他沒有想到救她!

她腦中紛亂一片,始終不敢相信,仲軒居然是那麼卑劣陰險之人。

“她爹啊,你說咱家舒兒的臉弄成這個樣子,可怎麼辦啊,還有沒有醫好的可能?”文夫人一面服侍文忠更衣,一面嘆氣道。

“醫好?有可能啊。”文忠掀開被子,緩緩躺下。

“真的?”文夫人聞言激動不已,不停地晃他道:“那你趕緊說,怎麼才能醫好她的臉?”

“好辦,你去神醫山莊,隨便拉出來一個老頭子就能醫好她的臉。”文忠撥開她的手,平躺著道。

文夫人驚喜的神情一下子散盡,塌了雙肩:“神醫山莊,那是為皇室效忠的地方,我們小老百姓哪裡請得動?”

“我反正把法子跟你說了。”文忠吐出一句,閉上眼睛便要睡去。

文夫人心焦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