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了八卦神經,當即對她展開調查——地產和外貿是兩個完全不同的行業,即便在同一城市,她們當中也鮮少有人知道汪顧就是張氏主席,都還以為她是師燁裳的跟班。師氏眼看就要換屆,搭上師燁裳那號鐵板一樣的主事,下面誰的日子都好混不了。她們為夫婿前途著想,理所當然地要籠絡諂媚於師燁裳的跟班。只可憐汪顧這一天之內身份兩次變更,第一次是“汪董”到“流氓”的降職,第二次是“流氓”到“跟班”的平調,如此莫名其妙又這般順理成章,汪顧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下午三點不知幾分,師家的門鈴響了,傭人開門,又有一票三姑六婆蜂擁而至。
都說婦女能頂半邊天,汪顧饒有三寸不爛之舌,卻缺少一柱擎天之力——就算有,也頂不住這麼多半邊天,眼見層層半邊天彷彿烏壓壓的雷雨雲一般朝自己壓來,她便驚弓之鳥似地意欲藉口酒醉欲睡落荒而逃,趕巧這會兒有個電話到,她心中一喜,一邊道歉,一邊噌地就從沙發上站起來,歡天喜地地站到陽臺接電話去了。
來電顯示是“小七”,也就是張慎綺。汪顧心說小丫頭片子總算有點兒良心,過年還知道要對她噓寒問暖,於是接起電話的時候格外熱情,聲調都比平時高了八度,“喂,小七啊,你個大忙人怎麼想起我來了?”電話那頭的背景音,是與屋內如出一轍的人聲鼎沸,可張慎綺的聲音聽起來並不熱鬧,甚至還有些落寞。她說上午跟男友吵架,吵著吵著就分手了,現在心裡難受,想找汪顧說說話。
汪顧聞言便想,我說上午怎麼沒見你呢,敢情是光顧著跟男友嘰歪去了。該,自找的。你要也跟張蘊然去郊遊,不就沒這檔子事兒了嗎?但想歸想,汪顧一向不是刻薄的人,所以嘴上還是安慰道:“嗨,俗話說的好麼,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他不珍惜你是他的損失,咱們小七多好的一個女孩子啊,下回咱找個更好的,氣死他!”
張慎綺聽了這話,似是很無奈地笑了笑,轉而乏力地問:“說得輕鬆,等你跟師燁裳分手的時候,我也這麼說你,看你能不能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找個更好的氣死她。”
汪顧覺得就沒這個可能,世上女人她見多了,單說相貌就沒有比得過師燁裳的——哦,不對,有一個,偉大的太子妃,文舊顏。但聽說文舊顏有嚴重的暴力傾向,在虐待大BOSS一事上從不手軟。謠傳曾在辦公室裡把大BOSS打得剩下半條命,被譽為“撞沉泰坦尼克號的冰山”——瞧,這麼一比,不就立馬兒把師燁裳的光輝形象襯托出來了嘛?多麼溫柔善良溫婉可愛啊!更不用提她那天怒人怨的工作能力了。這年頭,會洗衣做飯料理家務的女人比比皆是,可像師燁裳那樣吃喝嫖賭坑蒙拐騙無所不通無所不能的好女人真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啊!
“嘿嘿,我才不會傻得去跟師燁裳吵架呢,分手就更沒可能,除非她移情別戀踹了我。”汪顧捂著話筒壓低聲音,生怕被師宇翰個醋缸子聽到又要找她是非,“你也別難受了,大過年的,為個男人就愁成這樣,丟人。”她好了傷疤忘了疼,早把當初那段失魂落魄的歷史丟進垃圾焚燒站了,“要實在不成,你讓司機送你來名仕雅苑,我陪你喝兩杯,喝完讓司機送你回去矇頭睡一覺就是新一年了。”
張慎綺知道名仕雅苑是金獅開發的別墅專案,由此勢必聯想到師燁裳。大年的,她才不想見到師燁裳,故而斬釘截鐵地謝絕了汪顧的好意,“別,要光咱倆,我飛也飛過去了。可師燁裳在,不幹。你跟那狐狸精繼續銷魂吧,有她沒我,我自己找地方哭去。”
汪顧的神經一向算不得纖細,偶爾有兩根比網線細些的也都花師燁裳身上去了,暫時沒有存貨。在張慎綺說不用她陪之後,她幾乎要把個好字脫口而出,可就在那當時,她背後的玻璃門縫裡清晰地傳出一陣雀鳴雁叫,轉頭一瞧,客廳裡的阿姨阿嫲坐的坐站的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