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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兒幾乎有些要夢遊,可聽見這句話,她的八卦之魂猶如著了火的老房子,一發不可收拾,兩隻招風耳噌地警戒起來,眼瞅著又大了一圈。為免破壞席間和諧的傾談氣氛,她沒有輕舉妄動,而是繼續神情呆滯地望著還在突突沸騰的黃銅大鍋,目送一塊又一塊牛羊肉進入郝君裔的嘴巴,心裡在想:瞧著是個養尊處優的樣子,怎麼吃起東西來就不怕燙呢?

郝君裔的形象在汪顧腦海裡一直美麗地模糊著,到了今天也沒有變得清晰起來。她好像從來沒有真正屬於自己的性情流露在外,可又叫人覺得她本來就應該是這樣的。不冷,不熱,不哭,不怒,微笑和發呆是她僅有的表情,性格隨和得那麼牢固,叫人一見她就不由得聯想到四個字,無欲則剛。

可人活著,誰能沒有點兒欲求呢?

汪顧轉動眼珠,慢慢地看向師燁裳,順著這條視線,她看見了郝君裔。最終得出的結論並不多麼感性——兩個豬一樣的女人。談話沒談幾句,竟又開始大啃大嚼。

師燁裳發出問題,吃得心無旁騖。郝君裔得到問題,吃得若有所思。吃著吃著,兩人又默契地往鍋里加肉,並且招呼汪顧也吃一點。汪顧一聽便開始打飽嗝,繼而很客氣地拜託女僕們幫她煮一杯濃一點的咖啡。師燁裳看她眼圈發黑的樣子忍不住勸她先上樓去睡,她覺得身為主人半途離席不太規矩,於是堅持著不依。師燁裳有時拿她沒辦法,有時卻對她很有辦法,特別是在當前這種她心存搖擺的時候,師燁裳一句話就足夠把她打發走了。“你去睡吧,show’s talk,你也要來參與一下?”她一時沒回過勁兒來,眨巴眨巴眼睛,盯著師燁裳還要想呢,可等反應出師燁裳說的是“受’s talk”,她簡直是一溜煙就跑上了樓,彷彿避之唯恐不及,只忘了她在李總攻那兒還保持著全受的記錄呢。

“汪小姐真是一位可愛的情人。”郝君裔咬著筷子,衝樓梯方向道。

師燁裳嚥下一一筷子羊肉,隨即用紙捂著嘴悶悶地笑個不停。等她笑完又輪到郝君裔吃肉了,她抿一口酒,重新把筷子杵進鍋裡,“說起來,咱們上學那會兒倒是很流行過一陣翻譯腔。”

郝君裔聞言,含著肉道:“你這把民國腔也流行過,當時都認為這兩種腔調比較優雅,現在聽起來就有些懷舊了。歲月不饒人啊。我可見老了。”雖然被人懷疑她是由於本命年穿了紅內褲而顯得風姿卓絕,但身為儲備的特殊任務執行人員,她的具體年齡和資料,除了咪寶這種老同學舊朋友之外,是絕不會輕易被人得知的。她若想穿紅內褲,一輪十二個屬相都得排著隊,乖乖的給她當本命年。

“你這麼說,我也迫不得已地要跟著亂慚愧一把了,要比老,咱們在端竹面前可都是老人,”師燁裳又想把剛被岔開的話題扭回正軌上去,於是她眯起眼睛,勾起嘴角,彎下眉尾,這就不笑也笑了,“誒,你打算怎麼安排端竹?剛我的話你沒接,故意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記性好,你可不能光忽略我,不公平。”

郝君裔聽師燁裳一氣兒說了那麼多話,表情有些吃驚,可師燁裳令人吃驚的地方委實太多,她若是逐一吃驚,還不知道要吃到哪年哪月去。。。這樣一想,她也就釋然了,沒有追問師燁裳為什麼會對端竹的事產生興趣,只是將一支對她來說寶貝得像老兒子大孫子一樣的紙菸伸給師燁裳,順道湊著師燁裳打起的火苗點燃,坐回椅間後,她那把懶骨頭又覺得紅木的椅子坐得不舒服,便向師燁裳發出了到客廳再細談的請求,“我們轉移陣地如何?林董對經典的尊重實在令人歎服,可惜我有好幾年沒坐過紅木椅子了,老腰老腚的真是有點兒消受不來。”

“你們搞政治的就是了不起。明明是在批判林森柏東一榔頭西一棒子地大搞暴發主義運動,可換不知道的人來聽,還當你多讚賞她呢。”師燁裳環顧廳堂,倒是覺得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