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哪兒都疼。等實在該換的時候拔就成。我可不想再插一次。”
端竹也擔心她疼,所以昨晚就跟醫生商量著等她的傷口徹底長好後才考慮拔尿管的事。醫生對郝君裔這位少年老成的小管家十分好奇,本想與她攀聊兩句,但轉念想到她是小矮個兒的熟人,從規則上講就不該過多接觸,便只好簡單地答應下來,同時叮囑端竹留意她那泌尿系統衛生,以免病從“口”入。端竹點頭答應,面上木然,心中暗喜。
吃過午飯擦完身子,郝君裔又該睡她的大頭覺了。由於溼熱,端竹怕她面板漚汗,乾脆降下窗簾,鎖起房門,把她身上的被單盡數揭開,讓她光溜溜地晾著睡,而自己就這麼雙臂環胸面目無情地坐在一旁,不眠不休地守著那橫陳玉體,別說蒼蠅蚊子,就是果蠅那種不惹眼的小東西都別妄想在郝君裔身上停留半秒——郝君裔的面板實在是亮澤健康,即便受了重創元氣大損,也宛若鏡子那般處處都能反光。哪怕是在陰暗中,她身上只要稍微落些異物便立刻呈現加倍放大的效果,端竹一心覺得郝君裔是自己的東西,這條純潔的戰線苦守了這麼久哪兒有讓昆蟲先佔便宜的道理,故而她對來犯者態度之強硬,簡直到了皇軍地步:在郝君裔身體附近抓到的蟲子她絕不殺死,只把它們統一關在一個用廢的補液瓶裡,放上幾根草讓它們補充營養,在蓋子上扎幾個洞讓它們呼吸氧氣,卻每隔幾十分鐘就把瓶底放到點燃的ZIPPO上烤一會兒,等瓶裡空氣約莫有個四五十度了她才肯熄火擱下。
昆蟲雖然腦子小,卻也是具有精神的,幾次三番地遭受摧殘後,它們一見端竹朝瓶子靠近便立刻精神病發,東奔西突地將玻璃瓶壁撞得咚咚有聲。端竹並非促狹之人,她只是想將郝耘摹教導她的那套刑訊手段實踐一番。如今收到成效,她也就有了大功告成既往不咎的意思。轉而將塑膠瓶塞換成橡膠瓶塞,找來一支上百毫升的大針管,三針管空氣抽出來,先是兩隻母蚊子啪嘰啪嘰爆了肚皮,後是大小蒼蠅爭先恐後地腹瀉嘔吐。端竹發現蒼蠅眼睛裡的壓力似乎比較大,因為等她抽到第四管,近九十毫升刻度時,內裡最大的一隻蒼蠅爆了左眼,體內器官外冒,右眼正處於爆與不爆的邊緣,皮都薄透了,可腿還在蹬,翅膀還在撲騰。
端竹看著這些,沒感到快樂,不覺得殘忍,更枉論噁心,倒是郝君裔剛在睡夢中哼了一聲,她便立刻放下瓶子,六神無主地奔過去,結果發現郝君裔的鼻子上出了汗,又急忙洗手消毒給郝君裔把扇子——她這才覺得踏實愉悅了。除了郝君裔之外的一切,對她來說都是機械而麻木的。
“唉。。。”隨著年齡增長,端竹逐漸發覺了自己的異樣:這不是愛上一個人的表現,簡直就是犯了魔怔才有的表現。否則無法解釋她以伺候郝君裔為樂的心理。
她知道這兩年來自己變多了,所有變化都談不上好或不好,只是必須。如今追憶起來,她正是因為全盤接受了郝君裔的人生觀,才會一步步將自己心中那方由貧窮和侮辱堆積成的寒冷荒漠坦誠地暴露出來。
“人窮而有志,心腸必定是早被苦難磨出了老繭,磨成了磐石一塊,所以你在我面前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別裝,偽裝太辛苦。再說你現在也不需要用偽裝來保護自己了。今後就按你想的去做吧。呵呵,別看我懶,保護你的能力,我還是有的。只是日後殺人放火之類的事情要儘量做得隱蔽一些,免得叫人家說我們郝家人智商低,殺個人放個火還會有把柄讓人抓到。”這是郝君裔正式收養她不久,在一次閒聊中說起的話。完全符合郝君裔的做派,也全然符合郝家人的風格。
端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