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懶得負隅頑抗只得忍熱穿上,為了給自己降溫,她只能走得搖曳生風——感謝上帝賜予人類百褶短裙。這種裙子一旦搖曳起來簡直有如一部風扇,從下往上直扇涼風,哦~~~叫人根本抑制不住內心的猥瑣,真是好不銷魂。
“郝君裔,”華端竹跟在郝君裔身後,皺著眉頭走了很長一段路,直到這會兒才忍不住出聲,“快進樓了,你收斂一點。”
郝君裔聞言,笑著回過頭來,琥珀色的眸子裡波光瀲灩,“收斂?”
這些年來,她一直在收斂,親朋好友領導同事只有嫌她不夠實在的,還從沒有嫌她不夠收斂的。但她相信華端竹的觀察力,既然華端竹說她不夠收斂,那就證明她確實外放了,“我看起來很囂張?”
“是的。身為一個大人,你看起來很欠揍。更重要的是,”華端竹在她五米之外停下,身形堅定得像根標杆似的杵在原地,沒有平時步步緊逼的架勢,也不似往常把她當成百歲老太爺那樣動輒攙扶,只是站在那裡,面色嚴肅,生澀,卻淡定如常,是一種違和的平靜,“不開心就不要笑,以前你是迫不得已,現在的話,我不覺得你還有這麼做的必要。”
“小朋友,你還得再活很多年才會知道,就算不開心,也是可以笑的。”郝君裔回過身,微微笑著看向遠處路燈,“除了開心,還有別的東西可以享受。”
溫熱晚風拂過光裸的小腿,淡淡漫漫,絲絲縷縷,有一陣沒一陣,舒適感極其微小,從來也不是任何人的夢想。但少了絲襪的束縛,讓身體依附著真實的環境,沉浸在絨藍色的漠漠天地間,沒有負擔,那麼自由,尤其是在經歷了那麼一場比死還難受的思念。。。不,甚至都沒有資格被稱為思念的腦內活動之後,她已經想象不出還有這一刻自在怡然之外更值得享受的世界。
如果能不用顧忌任何人的悲痛,不再存有牽掛任何人的情緒,不必因為做不到前二者當中任何一個而假裝不在意地活著,只是無聲無息地消失在這一片並沒有黑盡的暗色裡——郝君裔不自覺地回過頭,朝著總是對她繃臉管束不苟言笑的華端竹慵懶地漫開更加明顯的笑意——真不失為一種結束生命的好選擇。如果連這孩子都按照她的期望,能夠取代她的存在,哪怕並不愉快,但至少不像她這樣痛苦地長成了的話。
“人生雖然有那麼那麼長,其中開心卻很少很少。如果你只能夠享受開心,那就等於是硬生生地把其餘的情緒都活成了不開心、乃至煎熬。簡單的生理常識你比我學得仔細,所以你學過,只是沒有做到——在你笑的時候,腦子和身體都會認為你是在享受。所以,開心要笑,不開心也要笑。至於為什麼笑,不要追究。不一定要發自內心,更不能因為想笑才笑。”郝君裔將視線從無甚造型的市政路燈上收回來,“如果你做不到,那你今後甚至會失去笑的能力,尤其在郝家,除了物質和權力,並沒有什麼是值得你開心的。而很快,你所得到的就會成為習慣,到時,你難道要每天都板著這張棺材臉,一輩子都不笑?”說著,郝君裔慢悠悠地朝華端竹的方向踱了幾步,纖長的手臂伸出去,逗小孩似地掐住華端竹從來沒有嬰兒肥過的臉龐,左右拉扯,“這兩年跟著我,你壓力很大吧?”掐完,郝君裔像是從來沒欺負過誰一樣,笑眯眯地揹著手往後退著走,“有沒有想過,如果跟著林森柏你會更開心?你咪寶阿姨會給你做很多奇怪的東西吃,好過在郝家吃營養餐。如果老三在家,你連甜食都吃不到呢,真可憐呢,是個沒有童年的孩子呢,真想為你鞠一把辛酸淚呢。”
華端竹怎麼會聽不出郝君裔長吁短嘆裡那濃得化不開咬不斷的幸災樂禍,但她聽話從來機械,尤其在聽郝君裔說話時,只聽中心思想,不管揶揄調侃,否則她這一天到晚得多累。
“你不要這樣說家裡。營養餐也是為了大家好,你們平時在外面應酬大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