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告知,你如何得知我孔家現在內憂外患的事情?”
無論怎樣,她苦心經營一番,已經給人孔家很穩固的印象,這個南陽來的夙夜,又是如何能看出來孔家內部,其實很不穩當?
夙夜神秘一笑:“其實沒甚特別,只是湊巧在下長了一雙好耳朵,這些天在咸陽,不僅聽說了很多孔家的事蹟,也聽聞了很多旁人不在意的東西。”
孔玲瓏眉間一動,問夙夜:“不在意的東西?”
夙夜當下說道:“孔門在咸陽已經傳承百年,其間家業更是遍佈燕雲十六州,但是即便孔家定下了家業只傳嫡系,且每任當家親自教導下一任,種種這些規矩,都是為了保證接任孔門的人,是足以匹配勝任。孔家歷任接班人……”
說到這裡深深看了一眼孔玲瓏,“包括玲瓏姑娘,也的確大都驚才絕豔,可是有時候掌管像孔家這樣龐大的家族,即便你規矩定的再死,也總有冒死想挑戰規矩的人。”
孔玲瓏心頭有些突,她自重生來,習慣了扮演鎮定自若的角色,這樣被人用言語,輕易打破心防的事情,幾乎不可能會發生。
孔玲瓏按捺著心裡,如往常一樣看著面前的人:“公子是想要說,我孔門的其餘旁支,會心有不服。”
她重生來也不短日子了,先前的擔心一點也沒有放下,越是風平浪靜,越是難以心安。她繼任當家這件事,那些旁支之中,竟也沒有一個人出聲。
這本身就是不正常的。
夙夜的稱呼已然變成了玲瓏姑娘,眼中流露柔軟:“玲瓏姑娘聰慧,自然明白這也只是其一,其二,孔家的家業只傳嫡系,可是那些旁支手中,卻都管著不少的產業,有些人的人心黑暗,自己得不到的,寧願毀去,也不給旁人。”
這些都是陰面上的,可是夙夜不過聽了幾日城中傳聞,竟然就能想到這一層面上來,孔玲瓏再次對面前男子的心機和城府估了一個量。
孔玲瓏嘆息道:“夙夜公子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夙夜促狹一笑:“玲瓏姑娘固然在經商一道很有天分,可是要穩住孔家這麼多生意,怕是也需要一年半載,這個時候,若是那些旁支再來搗亂,便是姑娘,只怕也分身乏力吧?”
這正是孔玲瓏一直以來擔心的,幾乎成了她一塊心病,有時候,千里之堤潰於蟻穴,而擔心,往往會成真。
孔家定了只傳嫡系的規矩,但從沒有虧待過旁支,許多生意都交給旁支去做,也是佔據了孔家半壁江山。這些人,如果因為心生不滿,便會動搖整個孔家的根基。
孔玲瓏比不上祖父孔箜祠的,除了經商的才能,最最重要的一點,是聲望。
震懾孔家所有人的聲望。
孔玲瓏太年輕了,她沒有這個聲望。
孔玲瓏支起了額頭,似在疲累:“夙夜公子確實心明眼亮,將我孔家現存的威脅,看的很是透徹。可是,請恕玲瓏卻不敢輕信公子,這畢竟還是孔門自己的家事,不會讓外人摻和進來。”
話語說的萬千,身為孔門當家,她還是有很多不可為的事。
夙夜眸光閃過嘆息:“話題,不就又回到在下的請求上了嗎?”
孔玲瓏揉著額角的手一頓,頭腦就是一翁,她瞪著夙夜正要阻止,他卻已經快她一步說出來:“在下要入贅孔家。”
孔玲瓏真是有點悔意,她怎麼就聽這個男人,胡言亂語到了現在呢?她先前聽的還那般認真,以為真是要談什麼生意。
“夙夜公子……”她慢慢開口,決定這次無論如何把話說清了。
夙夜則是晃著扇子,飛快道:“不是真要入贅,只有這個入贅的名頭在,孔小姐行事就方便的多了。而作為交換,孔小姐便為在下提供庇護之所,讓在下暫時留在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