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掌櫃的你還記不記得……”燕不離磨著牙問道,“那個死女人是和什麼人一起走的?”
對方回憶了一番,遲疑的答道:“聽她們說話嘰裡咕嚕的,似乎是個東瀛女人,模樣也周正俊俏,笑起來跟糖霜兒一樣甜滋滋的。”
“東瀛女人?”除了夜香一起帶來的那個侍女,這裡還有她認識的老鄉不成?
“哦,好像聽到她們提了一個詞……什麼內衣……”
燕不離當即反應過來,失聲叫道:“步川內伊?!”
周圍挑衣裳的女人紛紛側目鄙視,臉上皆寫著兩個字:流氓。
……
潮潤溼涼的江風吹過舷窗,絲絲浸染著斑駁的竹簾。
素白的手拈著茶針,將碧綠的粉末盛入黑樂碗中。山口一手斂袖,一手持著柄杓,取出釜中的熱水倒入碗中,再以竹筅飛快的攪擊著茶湯,讓末茶漸漸生出一層青翠濃厚的泡沫。
步川羨慕的看著對方優雅的動作,她也學過茶道,只是不比藝妓出身的山口手藝嫻熟。而且比起擺弄這種精細沉靜的活計,她更喜歡舞刀弄劍、打架殺人,用池日的話說就是枉為女人、逼死男人……
“主人說茶味隨口、茶意隨心、茶魂隨境,每個人都有自己獨一無二的茶道。我點的茶總是太過濃烈,你的茶卻有種清冽恬淡的香甜,入口微甘、回味無窮。”步川誠心誠意的讚道。
山口笑著放下了碗:“你的主人倒是懂茶之人,若有機緣,野香定要請教一番。”
“應當是有機會的。”步川眼簾微垂,唇角一抿,“說起來,你出府的時辰也不短了,你相公不會擔心嗎?”
山口尷尬的咳了咳,眼神閃爍的道:“我相公他……他正在陪別人,暫時想不起我來。”
“難道他還有別的女人?”
“是個臭男人,天天在我面前蜜裡調油的,平白惹人心煩。”
看來池宗主仍佔著上風嘛……步川忍著笑道:“野香,莫怪我交淺言深。寧要泥腿子不要斷袖子,這好龍陽的男人可是要不得的,你初來中原應該好好挑挑才是。”
山口深有所感的點點頭,腦子裡轉悠過兩個討厭鬼,又晃盪過花無信,最後連柳驚風與燕紅星都冒出來了,忍不住納悶的問道:“內伊,中原人是不是皆好男風?怎麼我接觸的男人沒幾個正常的……”
“誰說中原男人沒有正常的?”一個低沉的聲音從艙門外傳來。
山口還沒反應過來,步川已經嗖的跳起身,開啟門就像小母狼一樣撲進了來人懷裡。
“大哥,你終於回來了!”
“嗯。”池日點著她的腦門笑了笑,“人馬都籌措好了,現在萬事俱備,就欠你這東風了。”
“那可急不得,海上的事向來是沒準的。”步川拉著他進了艙室,向山口介紹道,“野香,這位是我的未婚夫婿。”
山口看著某人和某人神似的臉,呆得合不攏嘴了:“池……池月?!”姓燕的你帽子好綠!
“我不是,你認識的那個人是我同胞弟弟,老子的品味可比他高雅多了。”池日驕傲的道。
看了眼掛在他身上的步川,山口愣愣點了點頭,心下悽然。
八格牙路的,為什麼她到哪兒都要被虐?敢不敢愛護小動物?!
池日望著她道:“姑娘看著也甚眼熟,極像江湖上一個已故的人。”
“江莫愁?”
“嗯,以後出門記得頂個鍋。”池日點點頭,卻也沒在意。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長相雷同的人可不算少,而且這女人絕不會是江莫愁,因為她不僅沒有內力,身上也沒有絲毫屬於殺手的血戾之氣。
步川給池日傳音入密道:“大哥,這女人現在是燕不離的新歡,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