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的蓋過了要殺張南呂的憤怒。
短不過三五米的連廊上早已看不見那道清冷的身影,她稍顯失落,果然,是自己太過無理取鬧,讓他就此離去了。
空氣中飄來一絲冰涼而腥甜的氣息。
她的心‘咯噔’一下,快步走近。
就在門內那原本二人起爭執之處,地上有一灘新鮮的血液,雖然新鮮,但顏色卻混雜著不妙的黑。
“瞿星言!”她闖進屋裡,屋裡空無一人。
她像個沒頭蒼蠅一樣把這棟不大的院子來回翻了個遍,也沒有發現他的蹤跡。
不對,這不對!
陳月歆感覺渾身氣血上湧,他不該走的,他什麼都沒做錯,該走的是自己,是什麼都做不好、只會闖禍和任性的她!
紀迎寒不知什麼時候到了她身後,出聲道,“青龍上神臨來之前,還問我借了我之悟劍天池,池水有靈,可以療傷,你或許可以去那裡尋他。”
“悟劍天池就在嶽池的上方。”
她神采萎靡,半天才澀澀道,“既然悟劍天池能替他療傷,我還是不去找他了。等確認我的其餘朋友沒事,我會離開……”
“還是去看看青龍上神吧,”他打斷了她不振作的話,道,“刮龍鱗時,我已知他身中殞聖露一事。他數次放血驅邪,即使抑制了殞聖露,可靈力也同樣受創,再加上他身在天機之中,時刻要運力對敵,不可能安心調養。”
“你什麼意思?說明白點!”她再次緊張起來。
“殞聖露,縱然是聖者得道,吃下去後一千天也是必死無疑。他體內的情況,撐不到一千天。”他嚴肅道。
陳月歆感覺天地一陣旋轉,踉蹌了兩步才穩住身形,離瞿星言吃下殞聖露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年,她手中不過只有三千善神的仙力,那所謂神法,也不過才知道了需要哪九位大神,更遑論什麼天地間最純淨的水了。
時間太緊急了,她不該再和他對著幹的。
她蹙眉道,“依你所見,他還能撐多久?”
紀迎寒道,“最多一年,最少三個月。”
她深吸了一口氣,沉下心來,凝力縱身,往高處躍去。
正如紀迎寒所言,嶽池的上方別有天地。
這是一塊形如孤島的地方,寂寂然懸於高空之中,雲霧繚繞,恍如仙境,一上去就能看見一塊矗立的劍形石碑,上頭清晰的鐫刻著兩個大字——‘辭林’。
寒池就在不遠處,池水清澈無比,反射著天空中的清光,池水的中央,向上生長著一株煞是茂盛的松樹,池邊與地面邊界不明,有半圈形態各異卻很平整光滑的石頭繞在那處。
她落地的時候,果然看見瞿星言擺著打坐的姿勢端在其中一塊扁形石頭上,雙目緊閉,自身的靈力與池面上的清氣纏繞在一起。
就這麼遠遠看著,她居然產生了撤退的想法。
是啊,反正過去了也不知道說什麼好,總之這不是看見他好好的嗎?
她低了低頭,往後退了一步。
腳還未落地,就見那邊的人眉頭一皺,一股紊亂的靈力爆發出來,他隨即吐出一口黑血。
“瞿星言!”她慌張的跑了過去。
和柳溪嵐引導她時一樣,她真的好怕看見他這個模樣,這個垂死掙扎、又無能為力的模樣,她怕極了。
他沒有睜眼,也沒看她,皺著眉調息自己體內的靈力。
她看著地上刺眼的黑色,感到一股莫名的壓抑感,哀傷道,“為什麼,為什麼我們今日會變成這樣?”
一個身中殞聖露,一個損失了八成靈力。
幾番掙扎之下,瞿星言還是睜開了眼,望向失去神采的紅色,輕輕的抬起了手,勾住了她的衣角,道,“ 月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