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法國人忘我之心不死,可越南國力疲弱,無力抵抗,只能是仰仗天a朝的天威才有可能壓住法國人,我想阮師也絕不是什麼軟骨之輩,簽下這個條約,不僅僅是殿下,阮師,也會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秦檜就是前車之鑑啊,阮師!”
阮文祥站了起來,轉過頭看著書房外的天氣,天色已經全黑,驚雷陣陣,不一會,傾盆大雨就嘩嘩嘩的落了下來,“如今還是乾季,就有這麼大的雨,”阮文祥喃喃自語,他轉過身,“文定,我要一句實話,你是不是和中國人有暗地裡的聯絡?”
“是。”陳文定不迴避阮文祥審視的目光,站了起來,堅定的回答道。
“那你到底是效忠中國還是效忠大南?”阮文祥一字一句的慢慢問道,似乎一字一句的敲進了陳文定的心裡。
“生為大南人,死為大南鬼。”陳文定面容軟和語氣卻是十分堅定,低沉的話語莫名的讓人心安。
“好!”阮文祥點點頭,“朝中大臣,基本上都是抗法的一派,但國力衰弱,無法抵抗,所以只能是讓法國人為所欲為,我並非不願意聯絡天p朝,只是怕正如你所說,天l朝不願意為我越南出面和法國人鬧翻,若是激怒了法國人,更是與國家無益,有了你一句準話,我有什麼擔心的,我早就想好了,若是此番被法國人侵吞,我還不如掛冠而去,到山林之中勤王招軍,和法國人死拼到底。”越南人骨子裡還是有血性的,不然不可能在中南半島上打下偌大的一番基業,阮文祥正了正帽子,“走,老夫陪你一同去見駕!”
熱帶的大雨下的正急,雷聲轟鳴,夾雜著狂風暴雨,順滑皇宮裡面伺候的宮人早就是躲在了乾燥的地方,暴雨之中還有兩個宮人努力的撐著傘,把大南國首輔和升龍府總督擋住風雨,送到了大南國皇帝的寢宮來。
兩個人正了正衣冠,一前一後走了進去,到了嗣德帝的書房,內侍帶著兩人進了乾成殿,大南天子嗣德帝已經在寶座上候著兩人了。
兩個人跪下三呼萬歲不提,嗣德帝留著花白的山羊鬍子,身上穿著褚黃色繡滿龍和花紋的龍袍,頭頂帶著蹼頭冠,臉上有著倦容,他見到了陳文定,微微冷哼,也不叫兩個人起來,“陳文定,你要做什麼?”
“微臣不知陛下說的何事。”陳文定說道。
“朕問的是你在升龍府做的好事!”嗣德帝大聲的說道,尖利的聲音在乾成殿內迴盪,他的聲音似乎有些像太監,“朝廷正和法國人在西貢何談,正是要和和氣氣的時候,你來搞這麼一出,朕問你,你的居心何在!”
“西貢簽約,斷不可行。”陳文定抬起頭,“陛下,大南國乃是世祖皇帝親自手創,祖宗基業,實在難得,舊年割讓南圻,已經是舉國之辱,如今更是割讓中圻,將外交、軍事、商稅等事拱手法國人,如此以來,豈不是高棉佔婆之於我大南國?”
高棉佔婆是越南的屬國,實際上就是等同於中國的土爾扈特部這種內藩了,嗣德帝聽到了陳文定的話,不免又羞又怒,臉漲得通紅,“你大膽!國事焉是你能置喙的!”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陳文定毫不示弱,“為國盡忠,乃是為臣的本分。”
“別拿這些廢話來搪塞我,”嗣德帝怒喝道,“你在升龍府拿了法國的商船倒是簡單,西貢那裡談判就是難為,原本這關稅或者是外交還能拿回一二,如今看來,這兩樣都要泡湯,陳文定你如此了得,不如我就授你為大都督,一舉剿滅法國人如何?”嗣德帝陰沉沉的說道,“我大南異姓從未封王,只要你能打敗了法國人,把法國人趕出南圻,我就封你為王,怎麼樣啊,陳總督?”
嗣德帝這是諷刺的意思了,陳文定乃是文官,如何能上場殺敵,陳文定正欲說些什麼,卻被阮文祥制止住了,“啟稟陛下,老臣有天大的好訊息要稟告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