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情,聞言立即躬身道:“回皇上,以民告官,造謠誹謗,一經查實應削去功名,流放發配。但臣以為,帝陵疑案雖然不實,但告發楊凌強買婢女的事僅憑那女子一面之辭,尚不足採信,應予查證方能入罪。”
正德仰天打個哈哈,冷笑道:“不用查了,這件事朕知道的一清二楚,此事乃因壽寧侯的家人仗勢欺人,謀奪暮蒔花館三名女子而起,那時朕尚是東宮太子,聽聞此事後著侍讀楊凌予以搭救,他的銀子也不是貪墨來的,是朕給他的,你是不是還要查查朕說的是不是真話?”
魏紳慌忙跪倒道:“臣不敢,既是皇上為楊凌作證,那這誣告罪名便屬實了。”
王瓊聽說皇上要將他的兒子削去功名充軍發配,頓時臉色發白。再也不敢硬項抵抗,只是磕頭為兒子求饒,幾個豪門公子也全沒了往日氣焰,跪在地上只是發抖。
李東陽聽了可真急了,這七個公子哥兒雖算不得人物,可是每人背後有一個朝中重臣的老爹。如今六部一下子罷免了一半的官兒,朝中已然人心不穩,如果再有幾位大臣懷恨不滿,他們如何掌理朝政?
帝陵案棄了一個李傑保三位尚書。如今看來楊凌霸女案只有棄了王景隆,保住其他六人了。李東陽當機立斷,立即說三道四道:“皇上,買通楊府女婢,陷構楊大人的只是王景隆一人,其他書生少不更事。只是貪慕虛榮,跟來湊個熱鬧,不宜重處。”
謝遷、劉健、王華等人情知懲罰過重,不利於朝廷,紛紛跪下求情,正德恨恨地道:“也罷,附和隨從的六個人朕可以不予計較。蛤王景隆卻是羅織罪名,誣陷朝廷大臣的首犯,若赦了他,朝廷體面何在?把此人削去功名,流配貴州,一生不得錄用!”
王瓊聽得一陣絕望,王景隆跪在地上彷彿失了魂兒一般。他這一生算是完啦,過了好半天,他才悠悠緩過氣來,恍惚聽見皇上判了李傑死罪,令人將他押了下去。
王景隆悽悽然一笑,死罪?還不如也判自己一個死罪,好過這樣活活受罪。自己本來一個前程似錦的世家子北,如果不是被那小賤人誑騙,怎麼會落到生不如死的地步?王景隆心頭陡生一股惡毒的念頭:“小賤人,你不是巴結那個楊凌算計我麼,我就算發配貴州,也要買通亡命之徒,將你活活折辱至死,叫你悔不當初……”
司禮太監戴義見皇上也欽判了案子,王瓊仍不睛放棄,跪在那兒苦苦替兒子求情,忙從椅子上出溜下來,跪奏道:“皇上,貴州貧瘠荒涼,此去又是關山重重,煙瘴處處,發配去那裡可是九死一生吶。依奴才看,既然各位大人求情,皇上不如將他發配泰陵做個苦役,為先帝修陵鋪路,贖其罪孽,既懲冶了他,又體現了皇上的仁厚。”
王景隆心中正琢磨著惡毒念頭,一聽要她去泰陵做苦役,雖說苦是苦了點兒,可是畢竟在京師附近,父親雖放逐去金陵為官,在朝中門生故舊仍盤根錯節,到時找人活動一下,還怕出不來麼?
可他一抬頭,正瞧見戴義衝著他陰陰一笑,只瞧見這不懷好意的一笑,王景隆頓時如同一盆冰水從頭淋到腳,整顆心都變得冰涼。
正德欣然道:“甚好,就這麼辦!”王瓊深知兒子若去了泰陵,其兇險更甚於去貴州,急得幾欲發狂。劉健等人與他共事多年,見了心中不忍,只得上前將他扶起,悄聲允諾他照應王景隆老夫子這才垂淚退下堂去。
正德將眾人都打發下去,只留下楊凌一家,這才訕訕地走到楊凌身邊道:“楊侍讀,朕……朕險些負了你了。”
楊凌心中也頗為悻然,他不相信風水的重要還甚於萬千百姓性命,所以幫著戴義等人瞞下了帝陵滲水之事,可是畢竟是有事瞞了這小皇帝了,他忙躬身施禮道:“皇上切勿如此說,皇上無論以一國之君,還是以先帝之子的身份如此處置,都是本份中事,臣無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