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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夢如頓時滿腦子都空了,只能愣愣地看著考官質問他,什麼話也答不出來。
半晌才知道辯解:“那不是我的東西,我不知道它怎麼會在這裡。”
只是那會已經沒人理會他了,岑夢如被連人帶包袱逐出考場。
他那會如遭電亟,失魂落魄,連怎麼回到客棧的都不知道。
只知道自這次之後,自己的名字已經被記在名簿上,名聲受汙是小事,下次大比能不能參加,卻也是未知之數了。
胤禛聽罷緣由經過,皺了皺眉,道:“當時查抄到他作弊的考官是何人,那張小抄可還在?”
“是本次鄉試副考官,編修彭殿元。至於那小抄,”胤禩搖搖頭,“我也使人看過了,字跡端整,根本看不出是誰寫的,去問岑夢如,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此事可大可小,”胤禛邊想邊道:“歷來科場多內幕,岑夢如出身寒微,怎會有人無端端想陷害他,這背後說不定有什麼貓膩,又會牽扯出多少人來,你就別管了。”
說罷他又有點不悅:“這人與我們萍水相逢,不過交情泛泛,怎就值得你為他四處奔走了?”
胤禩笑了笑,索性直言相告:“我看這岑夢如性情坦蕩忠厚,是個值得交的人,等過兩年我開府了,若他有意,便邀他上門充作西席。”
“此人胸懷遠大,只怕不肯熄了科考之心,屈居你那小小的府邸。”胤禛斜睨了他一眼,毫不留情打碎他的如意算盤。
胤禩卻只是無辜地笑。
岑夢如的事情就此告了一段落,由於胤禩從中轉圜,他只是被停了下年的科舉,也就是說,若他想再入考場,得等到康熙四十一年,除非朝廷另有恩科。岑夢如雖然有些心冷,卻沒有到萬念俱灰的地步,病情也漸漸好了些,每天只是在客棧裡看書習字,半步不出房門,惟有胤禩上門拜訪時,才會展露些許笑容。
胤禩因忙著吏部的差事,也不可能老往那裡跑,也只是偶爾聽小勤回來稟告岑夢如的近況。如今他自個兒還沒開府,不方便向岑夢如表明身份,對岑夢如這樣的人來說,胤禩的身份不僅不是進身之階,還是他避之唯恐不及的,所以胤禩只想徐徐圖之,免得把人給嚇跑了。
九月裡,鄉試放榜,岑夢如自然是榜上無名,而張宏張子傑的名字,卻排在第四位,明晃晃的讓人一眼即可看到。
張宏與岑夢如原本住著相鄰的房間,自那天岑夢如被逐出考場之後,張宏就從客棧搬走了,再也沒有去看過岑夢如。
放榜那天,岑夢如也跟著去看熱鬧,但見遠遠的張宏喜氣洋洋,被幾個人圍在中間,聽著巴結奉承,任他心中再看得開,也禁不住有點失落。
曾幾何時,兩人一同來赴考,互相鼓勵,彼此談論文章,結果現在,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雲泥之別。
張宏看見一丈開外的岑夢如,撥開人群走了過來。
“安林兄。”他叫的是岑夢如的字。
“子傑兄!”岑夢如回過神來,拱拱手,強笑道:“恭喜你了,如今高中舉人,狀元已是指日可待。”
“承你吉言。”張宏笑得意氣風發,拍拍他的肩。“聽說你被逐出考場了?別擔心,等我會試得了名次,被賜官職,再過個幾年,說不定能幫上你的忙。”
說罷哈哈一笑,轉身又與那些人說笑去了。
岑夢如看著他的背影,心頭一陣發苦。
且莫說這邊有人如何失意,紫禁城那邊,卻正是一片喜氣洋洋。
原因無它,中秋將近,加上康熙三十五年,國泰民安,就連噶爾丹這樣的強敵,也在康熙御駕親征的威嚇下,如今只不過剩了個空架子,雙喜臨門,這樣的佳節自然是要大辦的。
此時夜幕初降,道旁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