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脾氣相投,他覺得對方只因一面之緣,便幫他若此,實在已是仁至義盡。
搖頭道:“多謝應兄,但此事只怕不易。”
說罷便細說起當日的情形來。
那頭胤禛聽了早朝上的事情,又好氣又好笑。
幾日前他曾聽起胤禩大略提過這個方案,但是隻以為他就那麼隨口一說,沒想到他還真上了摺子,還鬧得那麼驚天動地。
沈竹見他沉吟不語,便笑道:“八爺為人謹慎細心,這麼做興許有深意。”
胤禛搖頭道:“他這是胡鬧,皇阿瑪怎會同意這樣的提議,別說不同意,只怕他把那些保守的滿臣都得罪了。漢臣那邊也會想,八旗本就擁有特權,若還能經商務工,無異於與漢民爭利。”
話雖如此,提及胤禩時,他臉上與語氣,卻都泛著一股不自覺的柔意。
沈竹見了,心道這八爺在主子心中,還真有著不同的地位,便也不敢小覷。
他是漢軍旗人,與四福晉那拉氏孃家有故,胤禛看他有幾分才學,就將他留下來當府上幕客。
兩人正說著話,約莫過了一炷香時間,便聽得下人來報,說八阿哥來了。
沈竹一笑:“說曹操曹操到,八爺與主子,真可謂是心有靈犀。”
胤禛嘴角微揚,這幾日難得露出一個稱得上開心的笑容。
冷暖
胤禩從客棧那邊過來,走得有些趕,待到了四阿哥府,額上已經見了溼意。
縱是如此,他身上也沒有尋常人趕路的狼狽,只是白皙面上多了幾分潮紅,反倒顯得有些少年人的生氣。
胤禛巴巴地迎出書房,見狀不由橫了他一眼。
“趕得這麼急,平白出了一身汗。”
話雖如此,卻還吩咐一邊下人去拿冰鎮酸梅湯來。
胤禩笑道:“這不是趕著來見四哥麼。”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胤禛眼裡勾出了點笑意,又伸出手去順勢將他額上礙眼的薄汗拭去。
“八旗生計的事情,我本以為你是隨口一說,沒想到你還真上了摺子,你也不怕皇阿瑪一氣之下也讓你閉門反省。”一進書房,胤禛便數落起他。
胤禩一笑:“我不過是投石問路,瞧瞧皇阿瑪的反應,何況我這裡頭說的,雖然牽涉過於龐大,也並非不可實行,以後四哥若是再提出其他法子,皇阿瑪定會覺得怎麼著都比我的提議來得謹慎可靠,指不定就準了。”
皇阿瑪雖明著斥責,但並沒有勃然大怒,可見他心裡也未必沒有考慮過這個方案。
“胡鬧!”胤禛低斥道,“那個岑夢如,又是怎麼回事,我聽小勤說,你對他上心得很。”
胤禩點點頭。“正要與四哥說此事。”
凡是參加鄉試的人,一連三天都要在一個小小的號房裡度過,那滋味就甭提了。
年紀輕身體強健的還好些,起碼捱得住,像岑夢如這樣,並不算十分健壯的,就顯得有點吃力了。
他邊想邊落筆,再加上有些緊張,一天下來,早已頭昏眼花,待到用過自己帶來的幾個窩窩頭,又喝了幾口涼水,忍不住就一頭倒下,呼呼大睡。
等到一覺醒來,已經是深夜時分,此時依舊有不少人掌了燈在那奮筆疾書。
岑夢如也沒多想,鋪好宣紙就繼續落筆。
那邊考官過來巡視,一間間號房地檢視,又不時抽出一些已經寫好,疊放在旁邊的文章掃閱,這一看,就看出問題來。
巡查至自己時,岑夢如還恍然未覺,等到那考官說了句“這是什麼”,他抬頭一看,卻是呆了。
只見對方從自己手肘旁一疊紙下抽出一張小抄,上面密密麻麻,端端正正,用蠅楷寫了不少字,俱都是本次考題的一些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