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用的還有所區別,因此她做起來難免有點生疏,那個工頭自然是在邊上看笑話,另外的幾個工頭也抱著看好戲的心態在瞧這場熱鬧。
“這是在幹什麼?裴寧哎,裴寧你怎麼?”
“哦,房東家來了”裴寧聽到有人喊她,忙抬起頭來應了聲,見是房皓,便笑了笑:“這邊一切都正常,東家不用擔心。”
“你做事仔細,這個我當然不擔心,”房皓見她還在與墨斗“搏鬥”,便伸手幫了她一把,意有所指地微微轉頭,朝身後瞄了一眼:“人手夠不夠用?要是不夠的話儘管和我說,我那裡還有幾個閒著的工頭。”
裴寧見她視線掃過的地方正坐著那幾個工頭,便搖頭笑道:“不說,難得起了點風,我讓她們歇會兒再做的。”
“是啊,這天太熱了,一層壓過一層地悶下來,”房皓隨意地搭了一句,見那邊幾個吃好了瓜的工頭都自覺地起身過來了,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拍了拍裴寧的肩:“像是要變天了,恐怕明天不能動工,要不就各自休息一日。”
“那卻不用,明天要是天晴,就開始往上動工,要是下雨,咱們剛好可以試試看排水坑道的位置和深淺。”
房皓想了一下,似是有點猶豫,見她一臉笑,也就點了頭:“那也好,早點動工,也省得那些外行人說閒話。”
這個賢良祠一開始動工,知府就按照朝廷的規矩,就民眾徵了總計五萬兩的白銀,可是如今眼看著已經過了夏入秋,賢良祠卻還沒有一點看得到的成效。城裡早就有人議論接下去恐怕官府又要找理由為了這賢良祠而加徵錢糧了。勢力小一些的商戶和工頭,更是沒有一句好話。
“房東家不必急,只要一開始往上方動工,他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裴寧也聽到了一些流言,流言中說房皓用一個黃毛丫頭辦大事肯定不牢靠的說法也有不少,她也只是安慰房皓:“裴寧定不會讓房東家失望。”
“好啊,好”
房皓低低重複了一句,也就離開了,那幾個工頭見裴寧並未趁機告狀或是刁難她們,也不好再可以為難她,態度雖然還是有點不鹹不淡,卻也比剛才好了點。
起了一陣風后,天氣果然涼爽了一些,到家洗了個澡,裴寧也覺得渾身舒坦了起來,積壓了一整天的疲憊也就全都冒出頭來。
“阿景,家裡還有胰子麼?”
“有的,有皂角的”舒景悅在外間做飯,聽到她喊自己,忙放下手上的活進屋來:“你等等,我給你拿哎,你怎麼出來了?”
“這什麼皂角,一點都不好用,全搓不出沫來,倒是把手搓痛了,”裴寧把手心裡的一把皂角屑扔開去,聲音也有些躁:“再給我拿些吧。”
舒景悅被她的樣子弄得一愣,疑道:“你今天怎麼了?跟點了火似的”
“快點,我頭還散著呢,”裴寧一手握著溼搭搭的頭,一面稍微抬起眼來看了一下他手裡:“怎麼還是這樣的?算了算了”
舒景悅怔怔地站在原地,裴寧都已經掉頭走出去好幾步,他才緩過神來,抓著皂角追趕了兩步,心裡竟湧起莫名的感覺。
酸澀的,苦悶的,有點莫名其妙,卻更像是委屈。裴寧幾乎從來沒有對他和舒陽說過重話,更別提今天這樣的毛躁和忽視了。
“裴寧要不我來幫你洗”
連著這大半個月,裴寧都是灰頭土臉地回來,一回來定是要找胰皂皂角之類的東西洗澡,洗乾淨了往往連晚飯都顧不上吃,就已經沉沉睡著了。
裴寧不知是不是沒聽到他的話,很快就把裡屋的門重新關上了。舒景悅聽著裡面重新響起的水聲,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捏著皂角有點想火,只是想到她消瘦了不少的臉頰,又沒了聲氣。
等他收拾好東西,端了飯菜進去,裴寧果然是斜靠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