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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長樂太子(一)

辦完了大典、打發走了頗黎,鄭安雅想起了虢仲靚臨走前讓她“任命一位仁愛厚德之人為相”的囑託。經過多方打聽,半數以上的舉薦者都不約而同地推薦了同一個人:長樂國太子柏崇巒。長樂王柏康之有二子,長子名崇巒、次子名景行。二子名聲在外,皆是品德高潔、愛護百姓之人,柏崇巒喜經書,深諳治國之道;柏景行喜音樂,生性淡薄不爭不搶,故而世人更推崇柏崇巒。

為君多年,鄭安雅的脾氣隨著國力的上升慢慢見長,為人處世更是少了思量與圓滑。既然確立了要以柏崇巒為相,她二話不說直接派使臣到長樂國要人。這可把柏康之嚇得不輕,他心裡打著鼓,佯裝鎮定地對使者說:“太子出國為相,此事非同小可。請貴使先到驛館歇息,容寡人商議商議。”

高昌國的使者是衛信忠的玄孫、衛廷鈺的曾孫衛禦寇,年方三十,意氣風發。他自打記事起就趕上了高昌國急速上升的時期,家族又有祖蔭庇佑,因而頗有幾分傲慢。他滿臉堆笑,語氣卻一點不軟地對柏康之道:“勞煩長樂王早做決斷,我們陛下是個急性子,等不得。”一句話氣得柏康之兩手顫抖,臉上的愁容藏也藏不住。

此時,一名衣著華貴、氣度不凡、看上去與衛禦寇年紀相仿的男人前來與他見禮,並道:“西帝陛下盛情邀請,外臣豈有不去之理?貴使放心,在下稍作收拾,告別父母兄弟,便與您一同上路。”

衛禦寇笑道:“想必這位便是太子了?”不等長樂王父子回答,他又行了一禮,道:“如此甚好,外臣在驛館靜候佳音。”說罷昂著頭離開了大殿。

三日後,柏崇巒果然按期與他同往。衛禦寇見自己第一次出使就如此順利地達成了目的,不由得喜上眉梢。相比之下,長樂王夫婦則滿臉不捨,尤其是王后陳棲凰,眼圈和鼻尖都是紅的。衛禦寇怕他們反悔,一把拉住正在向父母道別的柏崇巒,說:“太子,天色不早了,趕緊趕路吧,我們要在天黑之前到達驛館。潁州離這兒可不近,滿打滿算也要十天呢。再說,又不是見不到了,長樂王與王后要是想兒子了,可以來我們高昌國看他。若是實在捨不得,就隨我們去潁州見西帝陛下吧。陛下一定很想見見二位。”

“你……”陳棲凰剛要發火,被長樂王一個眼色給止住了。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對衛禦寇說:“貴使說笑了,寡人年事已高,經不起路途顛簸,勞煩貴使替寡人向西帝陛下賠罪 。”

“長樂王客氣了,我們走吧。”衛禦寇生怕柏崇巒跑了,緊緊地攥著他的手直到上了車才鬆開。

眼看著衛禦寇的車駕走遠,陳棲凰忍不住哭出了聲:“我的兒啊,王上……”

“高昌國欺人太甚!”柏康之咬牙切齒地說:“可惜我長樂國地狹人少,不敢得罪他們,只好苦了我們的兒子。”

十日後,衛禦寇領著柏崇巒到達潁州。鄭安雅大喜,忙不迭地接見了他們。只見來者三十歲左右,生得眉清目朗,身形修長,談吐文雅,進退有度。她很是高興,先重賞了衛禦寇,隨後便問柏崇巒:“柏卿可知朕為何請你來嗎?”自從稱帝后,東西二帝都依照古例自稱為“朕”,至於北帝自稱什麼,鄭安雅並不在乎。

柏崇巒淡淡地道:“聽聞陛下欲命外臣為相,恕外臣直言:在下才疏學淺,恐難當此重任,還請陛下另請高明。”

鄭安雅笑道:“柏卿何必過謙,你是驚世大才,朕仰慕已久。世人都說我高昌國的法律過於嚴苛,百姓困苦,這些朕都知道。從前高昌國國力弱小,群敵環伺,朕不得不鼓勵耕戰、打擊商賈,制定嚴格的法律規範百姓的一舉一動,以舉全國之力抵禦外敵。如今不一樣了,西域歸於一統,東域也都奉渤海國為盟主,天下太平。朕有意修改舊法,與民休養生息。柏卿素來以愛民聞名於世,如能讓我高昌國百姓過上舒心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