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踏著一人多高的蘆葦從走到了江邊。眼前是白浪滔滔的大河,時不時有帆船或是更大的貨船順流而下,卻沒有會在這種佈滿亂石淤泥的灘塗停下來載人的。
到了這裡,馬匹行進也十分艱難了,細細的馬腳很容易陷入泥裡,元暮星三人也只得下了馬踩著泥水跋涉。順著河邊走了兩三里遠,恰好撞見一片竹林,邵宗嚴便把客戶交給晏寒江,自己拎著
蒼狼進去採伐竹竿。
砍夠了竹子,邵道長果斷把海上用過一次的黃色救生艇拿出來扔在溼地上,又掏出一卷七股傘繩,叫眾人跟著自己扎竹筏。
這個“人”的範疇,自然不包括生物分類學上屬於鯉科鯉形目的草魚精。
兩個本土漢子都給這大變活船的景象嚇住了,震驚地問他:“這是從哪兒出來的,你是神仙嗎?”
“那暮星也是神仙嗎?難怪他懂那麼多別人不懂的東西。”
可都是神仙的話,怎麼一個比魔王還可怕,一個就毫無法力,淪落到被凡人欺壓的地步?
兩人不由得偷看元暮星,卻見他一臉得意地站在邵宗嚴身邊,笑道:“沒錯,我大哥就是神仙。我根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們世界只分男女,你們現在相信我額上的硃砂痣不是生子痣了吧?”
或許、大概、沒準……也有可能吧。
兩人摸著自己額上仿如天然長成,怎麼摳也摳不下來的硃砂痣,終於肯相信元暮星真的不是哥兒了。
這倆人心態雖然轉過來了,也肯老實幹活,可是動手能力真的不怎麼樣。砍砍竹子還行,扎的時候繩子都是亂穿一氣,竹排還沒拿起來就散得七零八落了。
邵道長只好讓他們乾點打野鴨、撿鳥蛋的體力活,自己拾起當年在門派裡扎籬笆、編竹床的手藝,結結實實編了兩層厚的寬大竹筏。救生艇浮力強、坐著也舒服,他也沒捨得浪費,就捆到竹筏中央,又繞著救生艇一根根排上竹子,直到與船舷近乎齊平為止。
編好的竹筏外表古怪,卻是既結實浮力又強,五人都上去也只淺淺地吃了一層水。其長度、寬度都比救生艇加寬了一倍多,兩匹馬各佔一側,吃水又深了兩層。這份重量又有充氣救生艇抵消,最後露出水面的部分恰到好處,既不透水也不會因重心過高而翻船。
只是這麼一來,這筏子就沒法用漿劃,只能用長竹竿探到江底撐著走了。
五人之中,只有白棲墨是江南人,有這個技術。邵宗嚴捨不得為這點小事操勞著晏寒江,索性把他體內的靈氣驅出,讓他在後面撐船。
白棲墨終於恢復武功,心中翻湧著許多念頭,卻只接過竹竿問了一句:“你不怕我故意把船撐翻了,帶著暮星遠走高飛?”
邵道長正蹲在竹排上,拿錐子扎著大號垃圾袋做魚網,聞言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眼中倒映著細碎陽光,溫柔妖嬈地笑了笑:“你試試。”
他不試也知結果,臉上強撐出高冷的神情,把竹竿穩穩頂到岸邊圓石上,用力推了一把。
竹筏瞬間離岸,隨水流向下游。幾篙撐下,便到兩側農田林地飛馳退走。江心的水流較深,魚也肥大,跟在竹筏後面借它行駛的水流之力前行。邵道長用傘繩繫住扎爛的塑膠袋,還往裡扔進了一把碎饅頭沫,拖在筏後當漁網,試看能不能拖些魚來晚上吃。
因為竹筏上不方便生火,中午就吃了白棲墨預備下的風雞、乾肉和饅頭,水也只有腳下浩浩蕩蕩的江水。
兩匹馬就著人手吃幹饅頭和豆餅,渴了就把頭伸到江裡直接喝,人卻不能這麼直接喝。水裡往來行船的太多,大船經過後底下的泥砂都翻了上來,還有人往江裡傾倒汙物,雖是江水自有淨化的功能,直接喝了卻也容易生病。
邵道長拿繩子繫著鑄鐵鍋沉進水裡,打了一鍋江心水上來,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