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來便收走了那餐在牢獄裡堪稱豪華的餐飲,對著視窗冷笑道:“祭司大人既然吃不慣這裡的東西,我就先把食物拿走了。哪天領主大人想起您,給您送來符合祭司身份的飲食,我會再給您送來的!”
餐車很快離開,整座囚牢重新陷入了黑暗。
精靈冷冷地扯了扯嘴角,拉下鏈子丟到一旁,擰開礦泉水蓋子灌了一大口。
在他隔壁的牢房,客服小哥也堵好了門上的視窗,點起應急燈準備晚飯。在獄裡到處都是人,為怕做菜的香味給別人聞到,他索性連火都沒開,把桌椅從包裡拿出來放好,昨晚吃剩的菜擺上,用電熱壺裡剩的熱水泡了米飯吃。
他本來還想搬開磚頭請客戶一起吃,晏寒江卻傳音阻止了他:“精靈族不吃肉,咱們吃著他看著也彆扭,還是各吃各的吧。”
說得也是……反正客戶那兒還有水和麵包,應該沒問題吧?
他泡飯的時候,晏寒江便一甩尾巴從小魚缸裡高高地跳出來,落到地上變成人形。他完全化成人形之後,魚皮便幻化成那件仙氣飄飄的墨色長袍,氣韻清雅出塵,往桌邊一坐就如一幅名家勾勒出的水墨畫。明亮的應急燈照在他執筷的手上,顯得膚色明亮更勝雪光,邵道長忙忙把飯裡的熱水濾出去,涼掉的菜埋進碗底,遞到那隻手上。
忙著忙著……就忘了還在隔壁喝涼水啃麵包的客戶。
一頓飯還沒吃完,原本熱得要命的囚牢不知怎麼就忽然冷了下來。開始還是覺著涼快舒服,但氣溫越來越低,待到後來只穿一件襯衫竟有點兒坐不住了。
邵宗嚴從未經過這樣的天氣,納悶道:“怎麼突然這麼冷了?原先我在山上時晚上也冷,可白天也是涼涼的,舒服得很。這裡竟白天熱黑夜冷,這日子可怎麼得過?”
晏寒江倒是不怕冷,端著碗勸他:“你穿件衣服吧,半夜還會更冷。沙漠裡的天氣就是這樣,白天能把人活活烤熟,到了晚上卻能凍出冰來。”
碗裡的飯也都冷透了,邵宗嚴不想再浪費熱水,索性扔下不吃,從包裡翻出毛衣和保暖褲穿上。他自己暖和了,又想起客戶那一身袍子也不知擋不擋寒,於是找出件薄羽絨服,關上燈,扒開洞口送了過去。
過了一會兒,客戶竟氣喘吁吁地從洞裡鑽了過來。
精靈的動向,晏寒江都洞若觀火,提前就告訴了邵宗嚴。他自己並不是喜歡和陌生人相處的性子,仍是變回原形跳進缸裡,邵道長也為了照顧客戶的飲食習慣收拾好了葷菜和桌椅。等他爬進來的時候,囚室已是收拾得乾乾淨淨,完全看不出有倆人在這兒吃過飯。
青金懷裡夾著羽絨服,鑽過來後才展開披上,走到邵宗嚴面前低聲說:“你什麼時候動手?我還有一點魔力,也能幫忙。”
邵道長當場就拒絕了,只扔給客戶一條毯子,讓他老實在旁邊歇著。自己卻是擼胳膊網袖子,準備幹一票大的。
這座黑石獄雖然守備不太森嚴,外牆卻也是施了魔法的,還有一隊常備士兵駐守在堡裡。而且那個領主和他帶來的隊伍還不知道走了沒有,如果來硬的破壞外牆,出去後就要面對這些敵人,這是給自己找麻煩呢。
所以他要乾的不是砸牆,而是挖地道。
斬運長刀自空中閃現,被他一手抄住狠狠扎進地面,以人為中心、手臂為軸在地上畫了個圓,刀面朝內一歪,一大塊泥土便被帶了起來。
這裡砌牆的磚是那種極堅硬的石頭,地面卻只是夯得堅固的泥土而已。斬運刀是他那份能攪動天下的氣運凝成,比金屬刀具更結實銳利,再加上他是修道之人,全身靈氣充盈、力量極大,手持著這樣的利器,刨開夯實的地基也全不費力,無聲無息地便挖下去一層。
地上很快堆滿了土,他就用簸箕鏟成一堆放進救生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