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三成力量,範鋅已感一陣劇痛!急往後一縱,避將開去。凌未風笑道:“承讓!”範鋅咬牙忍住,一聲不發,左手一領劍鋒,又狠狠攻上,劍劍直刺要害。凌未風見他如此無禮,心中大怒,展開天山掌法中的截字訣,挑祈攔切,封閉擒拿,雙掌起處,全是進手招數。在劍光燎繞之中,驀地欺身直達,左手駢指如鎖,向範鋅左乳門穴點去。範鋅不料敵人身法如此奇快,只好往後撤身,他自以為退得快。那知凌未風進得更快,如影隨形,一抑身,右掌往左時下一穿,正正按在範鋅的丹田上,啪的一聲,範鋅身驅凌空飛起,手中劍也墮下來。凌未風將劍一把按著,範鋅也自有人出來扶起。
凌未風將接來的劍,笑嘻嘻地往上一拋,將游龍劍拔出,往上一迎,把範鋅的劍截為兩段,大步迴轉席上。
這時吳三桂手下的武士都動了公憤,霎時間出來了七八個人,圍在凌未風面前,說道:“這位壯士贏了範鋅,我們無話可說。只是這把劍乃是我們的頭領楚昭南的,他盜來此劍,又到這裡賣弄,既贏了他,還要削斷別人兵器,我們倒要請教請教,這是如何說法?”正紛鬧間,忽然後堂三聲鼓響,中軍手執黃旗,大聲叫喝到:“平西王駕到!”正是:
筵前龍虎鬥,豪氣壓藩王。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正文 第七回
三聲鼓響,吳三桂緩緩走進來,堂上將領紛紛起立。少年書生和劉鬱芳仍是端坐席中。凌未風本來是站著和武士理論的,這時也索性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
凌未風冷眼看去,只見吳三桂年過六旬,頭頂已經有些禿了,容顏略顯憔悴,卻也無龍鍾之態。少年書生面上冷冰冰的,雙目蘊怒,雙手緊緊按著桌子,似在那裡強自抑制。
吳三掛見了少年書生,滿面堆歡,說道:“李公子真是信人,果然不遠千里而來,幸會,幸會!”少年書生這才緩緩起立,微微欠身,說道:“平西王,你好呀!”“平西王”三字,說得特別大聲,吳三桂面色倏變,尷尬之極,強笑說道:“李公子快別這樣稱呼,今日咱們該以至誠相見!”
那幾個圍在凌未鳳旁邊的武士,躍躍欲動。吳三桂見凌未風睥睨作態,旁若無人,詫異問道:“李公子,這位朋友又是何人?”少年書生微笑道:“他是名滿西北的大俠凌未風!”保柱聽了,大吃一驚,凌未風的名頭他是聽過的,可是卻萬想不到他會跑到昆明來,而且是和少年書生在一道。
凌未風昂然起立,對吳三桂道:“王爺帳下不忿我拿了這把劍……說著指一指腰中的游龍劍,緩緩說道:“這口劍是我自楚昭南手中取來的,他現在是當今皇上的心腹衛士,王爺也曉得這個人嗎?”此言一出,武士譁然。凌未風在懷中探出一封信,遞給保柱,說道:“請你交給王爺!”
吳三桂拆信一看,冷汗直流。這信竟是清廷密詔,給駐昆明的安西將軍李本深,叫他會同雲南巡撫朱國治密謀把吳三桂除掉的。他看了,將信一團,定了定神,冷冷一笑,對隨從武士吩咐幾句,叫他們先退下去。
吳三桂交待完畢,面色一端,對武土歌女等一干人眾大聲喝道:“你們通通給我退下。”片刻之間,大堂又復平靜,一眾武士都在門外侍候,堂上只留下吳三桂的幾個心腹將領。
吳三桂吩咐重整筵席,親自端起酒來,對少年書生說道:“令叔祖蓋世英豪,功輝日月。當年俺年少氣盛,一著棋差,原意也並非反對令叔阻,而是欲為令叔祖清除‘君側’,將劉宗敏牛金星等奸賊掃滅,不意弄成今日之局。三十餘年來,每一念及,輒如芒刺在背。日前與令兄修函通姦,今日又承公子不棄,遠道前來,請盡此杯薄酒,以釋兩家之嫌!”凌未風聽了,大吃一驚。原來這少年書生,竟是李自成的侄孫。金崖聽了,也才恍然大悟,自己身份的確比他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