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望了一眼街市外闌珊燈火,是時候該回去了……
他方側身抬腿,那人又擋在了他面前。
“真的不去城東客棧嗎?”那人問道,眉眼之中的神色複雜無比。
鄭子衿的一生從來都在為自己尋求最有利的位置,他從不不求回報做一些事情,只是這一次似乎又超出了預料。
“你不懂……”少年沒有發火,依舊溫潤,依舊帶著淡淡地平靜與溫柔。
“我的確是不懂,可是我知道,一個外官可能一輩子都進不了長安,就算是靳公承襲的名號你也不可能擁有。”清俊的少年厲聲道,還帶著少許少年圓潤的臉上似有薄薄的慍惱之色。
“她既有心幫你,何不一見?”
寡月看到他眸中的逼人之色,心頭一震不料那人更上前一步:“只是一見,你心中坦坦蕩蕩又何必在意旁人的眼光?”
鄭子衿眸中有深意,靳南衣不喜歡,便是利用都捨棄了,於靳南衣而言,本來是有很多的唾手可得的機會。
迎娶蕭槿,可讓他的官路縮短不止十年,不是嗎?
子衿鳳眸微眯,他的確不知靳南衣是何意,城中流傳著他會試之前借蕭槿之手投貼問路,他既是如此排斥蕭槿,當初又為何行投貼問路之舉動呢?如今又避之不及又是如何?
寡月怔動的片刻已被鄭子衿拉著朝東城客棧而去。
“鄭子衿。”素衣少年低沉一喚。
紫黑色衣袍的少年一怔,步子聽了下來。
“你要什麼?”寡月沉聲道,“我可以幫你,如果我能給……”
他不是不知道“無事獻殷情非奸即盜”的道理,也不是不知來人抱著目的而來,只是……他依舊感動於這個少年片刻的真心。
於陰寡月而言,這個世上,在乎過他的感受的人,太少了……
兩次相見,便讓他倍覺溫暖的人也太少了。
鄭子衿握著寡月的手一抖,鬆開了,不料他會這般問。微勾唇,他從江南到長安,開始查“靳南衣”的時候的確是抱著目的的,只是時日久了便尋不到自己本來的心跡了。
天若有情天應老,月如無恨月長圓,或許是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受,走不出命運的困苦與悲憤,只此一句道盡人世苦楚。
“退婚。”
許久,紫黑色衣袍的少年才說出這二字。
陰寡月的臉上閃過一瞬的疑惑,顯然是未聽懂鄭子衿是何意。
“我自小與靳雲濤的女兒有婚約,也是自我從江南迴來以後便一直退婚不遂,靳公府不讓退,便也是一直耗著……這其中之事容子衿日後再細細講與靳兄聽。”
“只是若是日後靳兄能接任靳公府,便允了子衿的退婚吧……”
鄭子衿見寡月露出豁然神情,暗自長嘆,他便知曉是給靳南衣一個理由,他才能心安。只是,真的要凡事都上升到利益問題上嗎?他只是真的累了,這樣人與人之間的算計,想真心尋一個朋友罷了。
“還去東城客棧嗎?”鄭子衿又問道,人卻已上前,他凝了眼寡月,又偏頭瞧了眼不遠處的東城客棧。
還不待寡月開口回絕,二人面前就站著一個小廝。
“靳、靳大人,真的是您啊,我家小姐恭候您多時了。”那小廝說道。
寡月眉頭一皺,想抬步走,卻被那小廝再喚住:“大人既然來都來了,何不進去一坐?”
一旁的鄭子衿也規勸道。
寡月一抬眼就見東城客棧二樓一處窗子微露出半張臉來的蕭槿。
——
寡月與鄭子衿隨著那小廝上了二樓。
寡月一直在想鄭子衿要他來見蕭槿的理由,原是以為鄭子衿對蕭槿生了好感,於是想著退婚,後來直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