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下去,將十個人的名字一一念出,宣罷聖旨,把手一擺,幾個人齊刷刷地被摁倒在地,每人都被一匹麻布將身子裹得緊緊的動彈不得,雙足也被人用繩索綁住,楊凌見自已只是被扯掉了外衣,倒沒光著屁股,稍稍放下心來。
錢寧趴在他旁邊,悄聲道:“放心,行刑的校尉都是我手下出來的人,不會著實打的,只是那最後一摔可做不得假,到時憋口氣兒忍住了就好”。
楊凌緊張地道:“多謝錢兄指點,我頭一回,還真有點兒緊張”。
他趴在那兒抬起頭費勁兒地瞧向範亭,想看看他的腳尖是外八字還是內八字,想不到從幾個行刑大漢的腿縫間只看見見範亭舉著個茶杯仰臉望天,一雙二郎腿顫顫悠悠的,不由呆住了。
他轉眼去瞧谷大用他們幾個,只見幾個人也是大眼瞪小眼,這些人都知道宮裡內監打人的規矩,所以今天看範亭不按套路走,都有點莫名其妙。
只見一個小太監湊到範亭身邊,哈著腰聽他囑咐幾句,便直起腰來揚聲喝道:“行刑!”十個錦衣衛的小旗官手執木棒走到楊凌他們身後,高高舉起木棒,大喝一聲,呼地一棒子抽了下來。
那棒子風聲凜冽,瞧起來威勢駭人,可是這一棒子抽在屁股上,楊凌只覺得麻辣辣的,倒沒多少痛楚的感覺,他正奇怪,陡聽身旁石裂山崩一聲慘嚎,真是聞者落淚,見者傷心。
楊凌嚇了一跳,扭頭向錢寧望去,見他咧著嘴,扭曲著面孔,殺豬也似的叫的奇慘無比,可是一對上他的目光,卻見他偷偷向自已眨了眨眼,眼神狡黠無比。楊凌恍然,連忙也跟著大聲慘叫起來。
十名小旗一人打了三棒子,便退了下去。那號令的小太監又威風凜凜地喝道:“輪刑!”五十名軍士聞言,五人一組掄著棒子排著隊,輪流上前執杖施刑,他們喊著號子,喊一聲“著實打”啪地一棒子打下去,再換一人喊一聲“用心打”又是一棍子下來,楊凌雖覺那軍士似乎手下留情,可是除了方才由小旗開場的那三棒甚是輕微,現在打得多少也有些疼痛,所以慘叫聲半真半假,也不全然是作偽了。
他聽旁邊谷大用他們喊得甚是悽慘,還道這些人做作的功夫到家,可是扭頭一看,左側挨著他的羅祥以頭搶地,挨一棒子慘叫一聲,被麻布緊裹住的身子不住扭動抽搐,象一條蛆蟲,臉上痛得涕淚橫流,不由得怵然心驚:“看來他們並沒自已這待遇,是真真的在捱打了”。
他抬頭向範亭望去,只見範公公正舉杯自飲,神情悠然自得,那翹著的二郎腿還輕輕地抖動著,卻望都不望自已一眼。楊凌暗暗慶幸,看來範亭是記得自已是誰了,若不是他吩咐下去,自已這三十杖挨完,恐怕真要不死也殘了。
三十杖打完,軍士們棄了木棒,提起綁在他們身上的麻布四角,呼喝一聲舉了起來,楊凌見錢寧二目圓睜緊閉呼吸,當下不敢怠慢,也忙深吸口氣,只見四名軍士一齊發力,大叫一聲,將人高高地蕩了起來,“嗵”地一聲摔在地上。
這一下摔得楊凌眼前一黑,幾乎岔了氣,他強忍劇痛,趴在地上半晌喘不過氣兒來,好半天才絲絲地抽著氣醒過神來,只聽左右一片呻吟之聲,偷眼瞧瞧,高鳳羅祥他們有幾個面色慘白,潔白的小衣沁出一片血紅,人已經暈了過去。
範亭慢悠悠地站了起來,一甩袖子說:“執刑完畢,咱家要回宮覆旨去了,走罷!”。範亭領著一眾執刑的錦衣衛離開了,只剩下十個人趴在午門外頭動彈不得。
過了好半天,才有幾個東宮的小太監出來將劉瑾等人攙起,一直趴在那兒的錢寧趁勢翻身坐起來,谷大用等人被打得有氣無力,早已無力招呼他們了,被幾個小太監連拖帶拉地弄回宮去。
錢寧從懷裡掏出兩個小瓶兒來,丟給楊凌一瓶,說道:“全喝光,這是上好的金瘡藥,保證不會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