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說:
“因為我希望,這輩子能救一個人,一個我愛的男子。”
他僵在那裡,臉繃得緊緊的。突然,他臉上又浮上那種我捉摸不透的笑容,我討厭他以這種玩世不恭的態度與我說話。
“救我?”我眼裡盡是不相信的神色。
“對,我早想好了,我要救你!”我斬釘截鐵地說。
磊看著我,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了,他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後,他才慢慢說:“你未必能救得了我。”
“試過了才知道啊。”說著,我站起身,把臉盆裡的最後一件衣服擰乾水汁,往橫貫鐵柵欄兩邊的晾衣架那邊走去。走到那裡,我才發現忘記把衣架拿出來。我轉過頭去,叫他:“拿幾個衣架過來。”
他進了裡屋,出來時手上多了幾個衣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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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流氓愛過我 (30)
三十
“衣架放那就可以了。”我指了指窗臺架。磊沒有理我,我接過他遞過來的衣架撐起白色風衣,往晾衣繩子勾去。晾衣繩承受不住溼水衣服的重量彎垂了下去。磊調節了一下晾衣繩的緊松度,把垂下去的風衣提了下來。我把剩在臉盆裡的襯衫擰乾,雙肩張開地套進衣架骨,然後仔細地把衣服上橫縱的一條條皺褶抹平,再拿起另外一件衣服套進磊已經勾好的衣架。
“你爸沒有問你去哪嗎,經常到我這裡來?”磊把手中剩下的衣架放到窗臺架上,與我一起抹著衣服上的皺紋,我們之間隔著一件件的衣服。
我沒有說話。其實,我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如果說沒有,那是撒謊,我本就不善於撒謊,磊肯定能從我的眼神裡看出來。如果說有,那他會怎麼看我,他肯定會讓我把鑰匙交出來,讓我以後也別到這個屋子。我沉默不語地一下一下地扯弄著衣服上的褶皺,也忘了去拿第二件衣服晾曬。後來,磊就雙手搭在繩子上,湊到我的臉前面,很近很近。我背過身去,我不想讓他看到我臉上的表情。我再轉過頭時,臉上已經笑顏如花。
“我爸他還在封閉帶訓,已經兩個多月了。……”我停了下來,想起他之前跟我說過有警察爸爸還來找他的話。但奇怪的是這次他竟然沒有說調侃的話。他沉默了片刻,撿起臉盆裡剩下的最後一件衣服,擰乾遞給我。
“你呢?你爸爸,媽媽呢?”接過衣服,我突然想起,問道。
……
……
這時,磊的神色突然就黯然下來,彷彿一件不願讓人知曉的事被人不經意提起,刺醒了他沉睡多年的夢魘。磊低著頭,長長的頭髮筆直地披散下來,遮住了大半個滿臉頰的表情。沉默,我第一次發覺沉默是那麼可怕。我聽見我整衣服時,手與衣服摩擦發出的茲茲的聲響,像年少時節穿街走巷時耳朵裡塞著的CD機旋轉所發出的寂寞嚓嚓,一聲一聲地響過空曠而狹小的陽臺。
“他死了。”良久,磊翕動的嘴唇,平靜地吐出那句讓人傷心的話。我的心顫抖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地看著他。他扭轉頭去,看著對面一列整齊劃一的樓層。我站在他旁邊,眼睛跟隨他的目光,看向對面。
這時,天忽然就下起了雨。一長串一串的雨線把對面的樓景漸次模糊成不清晰的畫面。我穿過鐵欄平伸出雙手,接住從樓頂掉下來的雨滴,入秋後的雨點落進了我捧成碗狀的手掌上,很冰很涼。我縮回雙手,把匯聚在掌心的雨水端到面前,似一個沒有看過雨水的小孩小心地朝上面吹拂著氣。
“秋雨真的好涼。”突然,我對正要點菸的磊說。
磊側過頭看了我幾秒鐘,又回頭去看越下越大的雨簾。我分開最指,讓水線從我捧住的手掌心流出。完了,我沒有擦拭手上的水滴,側首去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