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冀之真的可信嗎?”左龔目光漸漸放空,儼然是陷入到了深思之中。
吳希之前演繹的貪婪模樣,大概確實是有些惟妙惟肖,以至於此前左龔的確是相信了對方。
當然,也可能是事情發生初時,一切舉動都是在惶恐上頭中做出來的,卻也難免將許多細節忽略掉。
之前左龔面對吳希的表現,幾乎真就將對方當成了個貪財之輩。
以至於辭別將曾、吳二人送到館舍之後,他還拍著胸脯向平遙縣長貳人等直言,大抵今日風波很快便能平息下來。
面對信心滿滿的左龔,平遙眾人一時間也是矇蔽了智慧的雙眼,即便是有人稍微反應過來吳希究竟是何等人,卻在集體的輕鬆氛圍中沒有脫口而出。
於是咱們左推官直接大手一揮,讓眾人各自回家等待自己的好訊息,其人也踱步回到縣衙之內,平遙知縣給準備的居所之內睡下。
直到第二天清晨其人在噩夢之中驚醒,這才終於後知後覺地感到有些不對。
且不說人家吳冀之堂堂天子近臣,日常的賞賜想來必然不會太少,究竟是否能看上自己這邊能給出的三瓜倆棗。
便只說從前途上邊來考慮,人家這麼年輕的一個緋袍大員,真就有那麼想不開要與自己同流合汙?
回想著夢中自己上了鐐銬、坐著囚車的樣子,左龔登時渾身冒出冷汗,心中還在想也不知是哪位神靈搭救點醒了他。
其人當然不曉得什麼是潛意識的,也只好將功勞推給了某位路過的神靈。
待等其人忙不迭去尋同在縣衙住著的知縣,他們這才聯署,向州中知州那邊發去了信函說明情況,兼作後續行動的請示。
白天的時候,左龔並非沒有去吳希那邊尋求見面的機會,不過卻被其人手下的護衛以“察判病倒”為由阻攔了回來。
幾經嘗試終究沒能成功,其人內心於是自然越發惶恐起來,這才有了晚間將眾人全部召集過來,共同將事情商議一二的決定。
至於為什麼不是白天召集,倒也不是為了遮人耳目,畢竟這對於他們來說才是自家的地盤。
但人家左推官在本縣館舍之外求見不成,本就徘徊了半天來著,而後又在尋本縣縣尉時找不見人,才終於是耽擱到了現在。
左龔思考的期間,並沒有人出聲解答他這個問題。
提出要尋吳希解決問題的知縣,已經透過提議的方式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而主簿那邊卻也不敢,在左推官思考的時候貿然發聲。
至於今日傍晚的時候,在終於被知縣的心腹吏員找到的本縣縣尉,此刻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畢竟其人被找到的時候,正在本地有名的一家風塵之地,喝酒聽曲兼與妙齡女子聊人生呢。
良久,左龔終於是嘆息一聲:“吳冀之恐怕只是與咱們虛與委蛇罷了,說白了一句話,咱們到底能給其人什麼利益呢?”
一旁早已準備好言語的知縣卻是當即應聲:“推官,這話卻也不能這般講,人終究是有弱點來著。圖名也行、圖財也好、圖色也罷,只要找到這個弱點,咱們對症下藥總歸是有效用的吧?”
“哦?那你且說說,他吳冀之到底是圖什麼多些呢?”
知縣目露得色:“推官您且想想,其人年紀輕輕便已做到這等名位,平時又在京中多蒙官家賜予,如今領了這般重要的差事往河東而來,他最想要的該是什麼?”
一直沒敢說話的縣尉此時卻搭了聲:“年紀輕輕?那多半是圖色多些,嘿嘿嘿......”
左龔聞聽此言卻是當即黑了臉:“你且將那張嘴閉緊了如何,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八輩子沒見過女人的嗎?”
這縣尉登時滿臉通紅,似乎張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