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才安靜了下來,眾人的脖子都變的和鵝一樣的長,只見鼓樂之後,又有連串鞭炮響起,震耳欲聾之餘,更是把場內變得煙霧繚繞,不多會,八個彪型大漢,抬著一個事務慢慢的走來,這初春的天氣,可幾個人頭頂冒著熱汗,筋肉畢露,抬著一段鐵塊的模樣,一個紅綢布結成的花赫然在目。
眾人看著那個鐵塊,黑黢黢的,泛著幽光,長長的一段,似乎有一人多高,顯得十分粗壯,這也不像是什麼進貢給萬歲爺的祥瑞之物啊,這麼一段鐵,那裡都能打出來,無非是粗一些長一些罷了。
大家正在困惑之際,一個在隊伍前頭敲著鑼的衙役,咣的一聲,敲響了銅鑼,“這是漢陽鐵廠出產可以用作鐵路之用的第一塊鋼軌!這是漢陽鐵廠出產可以用作鐵路之用的第一塊鋼軌!”
不少人還是十分困惑,這漢陽鐵廠出產的鐵事物不算新鮮,這鐵軌鋼軌什麼的,是稀罕物件嗎?五爺周邊的人都知道五爺是衙門裡頭的人物,於是問五爺,“五爺,這鋼軌有什麼要緊的?”
五爺的眼睛已經放出了亮光來,“這鋼軌可不是鬧著玩的!昔日鐵路,從火車到鋼軌,都要從洋人那裡去買,多少錢都是洋人一口說了算的,漢陽鐵廠雖然早就出鐵,可這出產的只堪作為民用之物,若論用在鋪設鐵軌,這硬度和防生鏽,都是做不到,沒曾想,這居然能合格了!這可比什麼祥瑞之物更讓人喜慶的!”
那個衙役也在聲嘶力竭的宣傳此事,“漢陽鐵廠出產了此物,日後就無需再問洋人買啦!”
“好!”人群知道了此物的厲害,連天的叫起好來,這時候那塊黑疙瘩看上去倒是比什麼都要招人喜歡,隊伍緩慢朝著前頭走去,大街上兩邊還是堆滿了人,祥福茶館的門口,一群茶客看了熱鬧,搖搖頭,嘖嘖稱奇,“不容易啊不容易,”一個茶客摸了摸頭頂的青皮,“這張之洞真是了得,幾年之間,就把漢陽鐵廠,一力支撐起來了。”
“那是太后慧眼識人,”邊上一個茶客哧溜喝了一口熱茶,又叫小二把茶滿上,“知道張之洞能幹事,所以翰林院歷練了,就外放一任知府,還是漢陽這樣一省首府所在的知府,把漢陽鐵廠的差事交給他,不然,他如今這個布政使銜,不知道要那裡去得呢!”
“也該是朝中的好事兒,”另外一個人也說道,“若不是譚亭襄大人,在湖廣,把兩省之財力都堆在了漢陽鐵廠,這張之洞,巧婦也是難為無米之炊啊,說到底,還是六王爺主持的好!”
之前先發話的茶客看著這個稱讚恭親王的人,知道他是做南邊洋貨生意的,如今在這一片,也算的上是殷實之家,“我說王爺,您這個南貨店,接下去估摸著要生意越發好了吧?別的不說,那些漢陽鐵廠出的鐵玩意,既然能做鐵軌的,還怕沒人搶著買?”
“哈哈,那裡的話,咱們這些都是小打小鬧,”王爺笑道,謙虛的擺擺手,“這靠著漢陽鐵廠賺錢的可不是我這些小蝦米咯。”(未完待續。)
一、三月初三(六)
“王大爺說的是啊,”一個老者放下了手裡嗑的葵花籽,他是在商號裡頭當賬房先生的,這訊息實在是靈通,“外頭都說,這交通部,才是賺大錢的地方呢!”
“交通部怎麼賺錢了?您到時給說說?”
“這漢陽出產的鐵,做鐵軌夠了,就算再貴,還能貴的過漂洋過海洋人哪裡買來的嗎?這樣省了一大筆錢來,嘿嘿,這洋火車上頭,收的車票那麼貴,豈不是要賺翻,再者,建馬車這些可都是要鐵的,鐵便宜了,馬車自然就多了,官道上,那些關卡,什麼養路費,又要大收特收了。”
王爺用熱毛巾擦了擦手,“這樣說來,那些軍火廠子,豈不是也要興盛起來了,昔日這火槍火炮的鐵都不成樣子,咱們自己有了好鐵,這就好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