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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一年幾變枯榮事,百尺方資柱石功。功業麼,百年之後皆不過煙雲而已。”

一怔之下定神,一切虛幻印相又盡數散去。原是深思恍惚間遊離而生的幻夢。

正要回身入室,影壁牆旁人影一晃轉出兩個人。其中一人是朝陽殿總管太監守仁。其身後跟著一青年,約在弱冠歲數。一身青衫略顯肥大不戴冠只以幞巾帕子包著髮髻。往臉上看,只覺眼熟一時有叫不出名字。

守仁至石徑中間,拂塵一挽搶先向沈赫施禮:“給國舅爺請安。小奴奉皇后娘娘差遣,領這孩子向您見個禮。”言罷也不等沈赫表示,把身形一側。那青衫青年立時手撩袍襟,撲倒在地向上施禮:“不屑子弟沈垚參見族兄!”說罷倒頭一禮碰得悶響。

“且慢,這是何意?”沈赫沉下臉看著兩人。守仁挽著袖子尖笑幾聲:“國舅爺多慮,這沈垚乃是沈氏族中子弟,輩分···恰與您望平,乃是沈氏前一位宗正房中的庶出子。皇后娘娘接掌沈氏宗正後,應其父臨終所託將之收在近前加以□。日前皇后吩咐,也該適時方其出來歷練,便交代小奴領他過來。讓國舅過過目也好有些印象。終歸日後還要有您接受管束不是。”

守仁敘述同時,沈赫也著意往這所謂族弟臉上細看了。躲不過二十上下的年紀,不自覺的舉著兩道短眉,把本就透著灰的額頭又聳出淺淺的抬頭紋。一對眼睛左晃右晃好不容易定住,才看清右眼竟有些斜視。嘴角上掛著一點笑不像笑,撇不像撇的動作,抖抖瑟瑟不成個正經表情。對此不需多做二想,從朝陽殿主位跟前得以全須全尾的出來,被拾掇成這樣已經不易了。但對沈赫的心思言,即使同宗同族,被皇后馴化過了,他從心底也不覺間生有牴觸。

“如此請公公把沈垚領回去。下官還有公務未結,不好與公公閒談。關於他的職務安排,交由專司接手錄用,屆時也會有人報與我知道。照章辦事就是了。到時沈垚需記住,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到職即日起,不準於公務時刻論及私下關係。”言至此,沈赫將袍袖一拂。自有侍從上前將沈垚領走。似要把朝陽殿總管曬在當場。

沈赫知道皇后派這人來找,不是那麼好打發。待沈垚隨侍從轉過影壁,便緩了形容踏前一步輕笑:“公務加身,姿態還是要端著。讓公公見笑。清代轉皇后:一是小弟向長姐問安,二是稟明赫的意思,族中子弟的前途讓其憑本事做,照這樣安置,未見得真能為宗族添彩。”

守仁故意誇大擦汗動作掩口笑嗔:“國舅爺啊,小奴可實實被您驚出一身冷汗。險險把皇后吩咐的事兒,緊要忘了一半呢。娘娘還吩咐小奴帶句體己話來:‘常進來看望長姐,姐弟之間有什麼話是說不開的。若是連親姐弟都走得這麼遠,可不是讓旁人看了笑話。’”沈赫無意與守仁多言,寒暄幾句將其打發回去。

想起朝陽殿的長姐,真令沈赫五味雜陳。解禁之後,沈後面上比先前平靜許多,一副親親睦族氣相,甚至放下身段親自主持家宴,左右挽著安氏、萬氏的手,笑得其樂融融。但以沈赫對其性情的深知,沈後必定是把動作挪在了暗中進行。眼前安置沈垚就是充分例證。芥蒂已結,沈後再有何許計較,也不會同沈赫商量。

“延召回神。”尋聲舉頭望去,見是太子太傅謝淳,笑容溫和的過來。

兩下見禮後,謝淳笑述來意。適才在宮門口偶遇沈府家人,相托代為傳口信於家主:二少爺驤將於今日歸家。沈赫聞信自是喜形於色。

謝淳被讓進室內落座,不覺怪道:“前者聽聞沈府三位公子排序是從慕超列起。還道是訛傳,今日方知竟是當真。實在令淳不勝感慨。”

沈赫親手奉上一杯茶,灑然笑道:“令傑謬讚。超兒身世甚苦,當日於安遠見到他時,他已是父母雙亡,自身也是傷重,單腳邁進冥府門檻。那時難民多如牛毛,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