賦詩了。
各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就“風骨”之意又有了不少的闡發,同時傳看詩篇,亦各有所點評——不過基本而言,對於是勳上、中兩類評價,大家夥兒還是認同的。
又喝了幾輪酒,話題開始有點兒跑偏——就算文會,也不可能從頭寫詩作文一直搞到宴會結束啊,那跟考試還有啥區別?聚的人多了,三句話必跑題,自然也是人之常情。座中半數都有官身,高的如是勳位列九卿,低的象阮瑀、應��任�懿偈榧牽�幢鬮幕嶂�希�熱恢魅思也⑽藿�睿�衙舛家�柑腹�呂病J紫仁嵌∫欽酒鶘砝矗�蠆蓯閒值芫淳疲�:嗇爍富翊途盼����蛔矢竦泵嫦蚶喜莧プ:兀�緩猛碩�篤浯危�枵飧齷�崤吶男〔艿穆砥ā=幼磐豸遊勢鶚茄�粵醣傅娜鮮叮�約岸圓懿俅朔�墩鶻峁�腦げ猓�茄�嬋詵笱芰思婦洹�
說著說著,曹丕突然轉向是勳:“姑婿為康成先生弟子、古文大家,博覽群書,熟讀典籍,丕有一禮不明,正好求問姑婿。”是勳說你問吧,但凡有典籍傳留下來,我看到過的,對於何種禮儀制度有所疑問,我都可以嘗試著背背書,給你解答一二。
對於書讀得多這件事兒,是勳還真對自己挺有信心。他兩世為人,光漢代之前的典籍,讀書時間就相當於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啊,而這年月普通士人年過五十,也就離死不遠了。雖說今日典籍,並未全都流傳後世,散佚的很多,但一般士人也不可能全都接觸得到——尤其並非經學世家出身,並且在是勳普及了造紙術、“發明”了印刷書之前——是勳因為自家的喜好,仗著自己的地位,這些年倒是各處蒐集典籍、文章,再加上鄭門的藏書、曹操的藏書,他也是想借就能借的,所以閱讀量相當之大。但凡發現未傳世的著作,是勳必要付諸自家的印坊,起碼給印出一千本來,一則以藏,一則散發——印本多了,這失傳的可能性也能夠降低吧,也算是為儲存傳統文化做出自己的貢獻了。
尤其他出身鄭門,以經學立身,對於儒家禮儀,信不信的、是否照章辦理且另說,但肯定是要博採眾家、深入研究的呀——若不深研,遑論篡改呢?所以曹丕問起他有關禮儀方面的問題,是勳一點兒都不擔心,儒家之禮要是連他都答不上來,那估計只有起康成先生於地下了……要麼起趙邠卿於地下,起應仲瑗於地下。仨老貨全都掛了,那他還怕誰啊?宋仲子?綦毋廣明?此皆手下敗將也,何足道哉?
於是注目曹丕,就聽曹子桓一字一頓地問道:“請教,禪何禮也?”
此言一出,就好似班主任突然出現在自習課上似的,嘈雜話語全息,整個場上瞬間就安靜了下來,並且人人引頸側目,無數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是勳的嘴巴,貌似既期待又害怕他能夠說出點兒什麼來。
是勳也難免愣了一下。曹植這孩子年歲雖小,倒挺懂事,趕緊擺擺手,讓舞樂乃至婢僕全都退下,然後也轉過頭來望向是勳。
是勳心說原來如此,你們是藉著這個機會來探我的口風來啦。在座這就是一個特殊的擁曹的文化人小集團,以曹丕、曹植兄弟為首,跟董昭一樣,都想把曹操往那個至尊之位拱將上去,問題董公仁有能量,他們沒有能量,所以只能跟旁邊兒敲邊鼓,並且亟欲找個足夠能量的來當主力和靠山。
那麼怎麼就找上自己了呢?因為這事兒就表面上看起來,曹操本人並不著急——哪怕著急,他也絕對不可能形色於外啊——就連曹德和世子曹昂也渾如無事,所以這小哥兒倆不可能去直接找叔父和大哥做靠山。而且以曹德、曹昂一貫端明方正的性子,估計直接把侄子給晾一邊兒,或者把兄弟們給罵出來。文人們想幫董昭的忙,董公仁還怕他們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呢,未必肯與接納,想去拉攏諸曹夏侯吧,文人、武夫,素來又搭不上話。琢磨來去,肯定跟曹操一條心,很可能有推舉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