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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通電弄得尷尬無比,國會也不好意思去了,乾脆請假出京。

到了直奉撕破了臉開打的時候,吳佩孚兵馬未動,又是電戰先行。以往電戰,還要講究一個理,到了這一次電戰,就已經是赤裸裸的隔空對罵了,兩邊都卯足了勁要學那諸葛亮罵死王朗。

這一次首開戰端的是張作霖,他的沁電裡直叱吳佩孚“狡黠性成,禍國殃民”;吳佩孚慣以通電起家,張作霖來捋虎鬚,焉能饒過。他立刻手擬電稿一份,發動了強力反擊。這次罵得那叫一個酣暢淋漓,吳佩孚歷數了張作霖十大罪狀,說他是“白山黑水之馬賊”,把張作霖比喻成“狠若呂布、兇逾朱溫”的怪物,甚至連“非我族類,德不能化”這種話都出來了。

這一下子可捅了奉系的馬蜂窩。主憂臣辱,大帥被罵,手下豈能安坐?張景惠、闞朝璽、汲金純、吳俊升幾員奉系大將紛紛各自發表通電,要麼直截了當罵吳佩孚是“禍國罪魁、殃民戎首”;要麼造謠說吳勒索敲詐地方,霸佔兵工廠、還騙西南軍閥的錢,一貫是個壞人;更誇張的還說吳佩孚從國外引進了大批“綠氣炮”(注2),宣稱要殺盡東三省軍民云云,總之一時間各色髒水齊刷刷地朝吳佩孚潑來。

注2:綠氣炮其實就是指毒氣炮,又叫列低炮,是英國人發明的一種4英寸口徑毒氣武器。炮彈內裝有高濃度氯氣,一放則滿天綠煙瀰漫,所以又叫綠氣炮。八國聯軍登陸時,英國人特意從南非運來兩門列低炮,打天津的時候用過,威力奇大。

這些東北大老粗打起仗來,或許能與吳佩孚走上幾個回合,玩起通電,他們可差得遠了。幾番通電下來,奉系非但沒贏得輿論同情,反被訕笑不通文墨、空洞無物。有好事者甚至把這些通電謄出來,貼到大街上供路人評論。文學評論是個主觀的東西,講究印象分,吳佩孚那時候早就是大英雄,同樣一句話從他嘴裡說出來,那就是名將氣度,從奉系將領嘴裡說出來,那就是妄作大言。比如吳佩孚通電說“爰整義師,殲闕渠魁”,引來一片叫好聲;闞朝璽通電裡說“觀兵武漢,洗甲長江,又豈僅投鞭斷黃河之流,走馬看洛陽之花已哉?”卻被嘲笑是昏話——其實單論文采,闞這兩句可比吳還好些呢。

最後長辛店一戰,奉系大敗。兩軍陣前的通電戰爭把勝負之勢放大了十倍,吳佩孚的個人聲望也因此達到了巔峰。乃至有人說奉系不是被吳佩孚打退的,而是被罵敗的。

有趣的是,吳佩孚的上司曹錕卻與他形成了鮮明對照。在直奉開戰初期,奉軍大舉入侵,曹錕聽了弟弟曹銳勸說,本無意開戰,奈何麾下眾將群議洶洶,幾乎釀成兵諫。尤其是吳佩孚,已經用電報把奉軍罵的狗血淋頭,若不開戰,這臉面往哪裡擱?

曹錕在保定猶豫了半天,終於下了決心,親自寫了封電報給吳佩孚:“你即是我,我即是你,親戚雖親,不如你親,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秘書一看,這全是大白話,就問曹錕要不咱們給改成文言文吧,曹錕大手一揮:“甭改了,就照這個法。”吳佩孚接到電報,大為放心,遂安心指揮作戰。

可吳佩孚的通電手段縱然神妙無比,卻偶爾也有陰溝裡翻船的時候。直奉二次大戰,吳佩孚打了封電報給張宗昌,勸他倒戈叛離張作霖投向直系,在電報裡極奉承之能事,還拼命拉老鄉情誼。結果呢?張宗昌這個大老粗一點不含糊,當即給他拍回一封,裡面說:“要我倒張,你要倒曹,要做王八蛋,大家一起幹。”

這封電報的意思是,你讓我背叛張作霖當叛徒,行啊,你先背叛曹錕先,咱們哥倆都是王八蛋了。語意直白粗俚,跟吳佩孚的行文簡直就是天壤之別,但道理卻說的清楚無比。

吳佩孚接到這封電報,久久無語,遂放棄了說服張宗昌的打算。可見這吳秀才遇見兵,也有說不清理的時候。

吳佩孚在張宗昌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