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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部分

其悲傷,可以無奈,卻還不至於為其不顧一切拼上一切的地步,不至於……

納蘭軒這樣一遍一遍的反覆告誡著自己,說自己冷血也好,說自己殘忍也好,說自己驀然也罷,自己的心中,可以永遠有一個位置為他們保留,時時刻刻的紀念他們,卻無法做到孤注一擲甚至與封玄奕決裂的地步,因為還有退路,因為還有所求。

就當自己勢力,就當自己被逼,就當自己無恥,在定北侯榮光時不知廉恥的攀權富貴,以納蘭家次子的身份肆無忌憚高高在上,而在納蘭家失勢遭誅時,卻為自己竟能全身而退而暗自竊喜!

有時只要堅定了某一信念,什麼都可以拋棄,人性、良知,如果成為阻擋,也可兩手皆拋!

伸手一指那一身緋紅豔麗的長袍:“把它留下吧。”

水袖蜂腰,雲鬢金簪,一身赤紅如火,燦銀耀金,簡單而不張揚,華貴卻不過分,更是襯得毫無血色的一張臉都紅潤了許多,腰間白玉作墜,髮間珊瑚朦朧,連那多日來清冷慣了的眸子都憑添了幾分經營靈動,清俊有之,妖嬈有之,嫵媚有之,飄渺疏遠有之,即便是古往今來多少傾國傾城的絕色佳人,面對此刻的納蘭軒,也不得不相形失色、自愧不如。

這樣的納蘭軒,直讓小德子看傻了眼,怔愣的呆在一邊連手上的動作都停了,一雙眼睛睜的溜圓,著實引人發笑,因震驚而微張無法合攏的嘴更是傻的可以。

納蘭軒視而不見,面對著妝臺前的銅鏡,一手攏起長髮送到小德子手中,不鹹不淡道:“束髮。”

申時未到,宮中夜宴的瓊華閣早已坐滿了後妃無數,各個眉目如畫,身姿妖嬈,舉手投足間皆是風情無限,媚眼如絲,巧笑盼兮,表面上和和氣氣、兄弟姐妹稱呼的溫溫軟軟甜而不膩,可談笑風生間,到底有多少暗波洶湧各自較勁兒,也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

納蘭軒以為自己挺守時,即便其中小德子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三催四請的坐立難安,可自己心裡有數,掐著時間差不多了才出發,不早不晚的申時,卻不知宮中不用言說的慣例,準時對於後妃來說就是僭越,這個字眼只有皇上可用,若能準時出席,那叫做皇上聖明,若耽誤了時辰,那也定是皇上憂國憂民看走著看過了,依舊是聖明賢君,總而言之一句話概括,就是皇上做什麼都對,讓人做什麼都是可以雞蛋裡挑骨頭的。

看著殿內早已各自就位甚至都吃上水果起嗑瓜子先三三兩兩湊做一桌聊開的眾人,納蘭軒有些後悔沒聽小德子的勸言早點出發,原來這不僅僅只是後宮嬪妃們之間的一個宮宴,更是有朝臣在側、他國使臣同樂的國宴,本想消無聲息的進去,雖不致力於低調的沒人察覺,卻也不想高調的聚萬家目光於一身。

“主子……”看出自家主子心思的小德子出聲輕喚,示意這是要硬著頭皮闖進去呢還是闖進去呢還是闖進去呢,總之是不能一走了之過門而不入,聖旨已下,這抗旨的罪名是誰也擔待不起更不想嘗試擔待的。

“皇上駕到,皇后駕到。”莫言的一聲高呼從身後響起,震的納蘭軒不禁頭皮發麻。

木訥的轉過身,差點與一人當先的封玄奕撞個滿懷。玉冠高束,長身直立,英姿颯爽,多日不見俊顏依舊,面無表情卻彷彿愈發深邃莫測了,那硬挺的樣貌、不怒自威的君王之氣、刀削斧刻般的輪廓,霸氣十足,壓迫卻不壓抑,懾人心魄的魅力無一不是致命的吸引,彷彿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輪迴的深淵,讓人無法呼吸,更無法移開視線,一身明黃華貴、象徵著至高無上的權力和地位的黃袍,更是耀眼到刺目,讓人無法直視。

“臣妾(微臣)恭迎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大殿中央以紅毯為界,從門前一直通向高處的御座,左邊全是後妃,而右邊則全是朝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