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紅底黑碎花長袍配金絲赤紋風衣?還有這封腰,是銀絲滾邊兒的好,還是素色鏤花的好?還有髮簪──”
納蘭軒一個頭被弄的兩個大,指了指身上的一身:“我覺得這一身挺好。”
小德子一臉凝重的走過來,不知是被納蘭軒寵的膽子越來越大了,還是摸準了納蘭軒就是那種雷聲大雨點兒小有時候連雷聲都懶得有的脾氣,雖然人前人後都是一樣的手腳麻利勤謹恭敬,只是這人後的用詞和舉止上明顯比人前顯得“放肆”的多。
“主子是想聽真話還是好話?”
對於小德子,從最初的戒備到如今的放縱,納蘭軒也不知道為何會變成這樣,只是本能的相信他不會背叛自己,而這本能和信任建立在何種不堪一擊的脆弱上,任何人都會後怕,而納蘭軒卻彷彿篤定了似的,亦或者無路可選。
“都不想聽,不過就是吃飯,可平日裡一樣,最多就是人多了點兒,地方換了下,本宮剛才還看到那邊拐角的地方珞綃宮和春扶宮的侍女撞了個正著,到現在還在喋喋不休,你不會也想攙和一腳吧?還是說你已經從他們當中大勝而歸了?”
“主子最近心情不好,太醫開的藥雖然也一頓不落的在喝,可是氣色依舊不太好,臉色也蒼白的很,您身上這身月白的袍子當然沒什麼不好,可前提是在主子身體健康的情況下,現在,倒活像一張煞白的白紙了。”
若有似無的一瞥,讓小德子瞬間閉了嘴,雖說摸準了納蘭軒雷聲大雨點兒小的性子,不代表他就沒有讓雨點大的權力,雖說落難的鳳凰不如雞,卻同樣有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皇上已經有好些日子沒有來咱們攬月宮了,主子也不自己著急,也不愛出門,要是今天還不把握機會,還不知道以後會是什麼樣呢……”
小德子是不敢明打明的嘮嘮叨叨,卻開始自顧自的碎碎念,一邊只能老老實實的把那些翻箱倒櫃的壓箱底再收回去。
莫名的,只覺得這樣的情景似曾相識,曾幾何時,也有人這樣嘮嘮叨叨的在自己耳邊直唸叨,那是自己覺得很煩,翻來覆去的就是那麼兩句話,聽不懂也聽不明白,可無論自己聽不聽得懂,那聲音都鍥而不捨不絕於耳。不知何時,煩不勝煩的聲音消失了,比起舒心,更多的卻是寂寞,彷彿整個世界都跟著寂靜了,再也沒有人願意跟前跟後嘮叨個沒完,世界彷彿都變成了灰色,蒼茫的,蕭瑟的,孤零零的只剩下黑白交界的那一線,和站在那一線上的自己。
恍惚失神,思緒飛離,這樣的事情彷彿在最近十分頻繁,好似什麼要離開,又有什麼要回來,來回的撕扯,來回的交織,自己好像是自己,又好像不是,納蘭軒曾以為是不是時間到了,自己可以從莫名其妙的到來然後莫名其妙的回去,滿懷期待的等了許久,等來的只是愈發頻繁和長時間的愣神,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等一下。”
或許小德子說的沒有錯,給予再剝奪,的確很痛,或許殘忍,或許無情,或許冰冷,可為了活下去,為了讓和自己血脈相連的孩子活下去……
(11鮮幣)第一百零一章 夜宴.聖旨 下
第一百零一章 壽宴.聖旨 下
最初他可以放棄尊嚴和驕傲,甚至不惜親自去踐踏凌賤,這次同樣可以按兵不動一笑帶過,雖然是生命,雖然讓自己覺得莫名的痛徹心扉悲憤欲絕,那是蒼茫的悲涼,可納蘭軒還可以自我安慰的告訴自己,這只不過是一個毫不相關的陌生人,只是個陌生人,在這君權凌駕於一切的封建社會,一個人的性命,何其輕賤,可以隨隨便便因為一個人的話而榮華富貴高人一等,同樣也可以因為一個人一時興起而大廈傾塌。
不過一個陌生人,何必如此上心,即便對自己有過無數照顧和幫助,甚至知遇之恩,所以可以愧疚,所以可以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