役乃至整個戰爭的一大遺憾。當然,客觀條件對我們制約太多,武器裝備、後勤保障與敵人差距太大,全面處於劣勢的情況下,打成這種局面已經創造了奇蹟。”
馬千里全神貫注,完全進入戰術狀態,沒有半點討論的餘地,只當於繼成是一名聽眾,說不說話,關係不大,自己一定要連貫地講吓去,必須把自己的理論強加於人。
“我說的問題就在於這次戰役機動的組織,儘管是大部隊行動,但仍可看成是一次大規模的特種作戰,最後起到決定作用的也是特種作戰達成的效果。如果這種理論成立,那麼完全可以把兩個方向的兵力、火器重新編組,組成若干精幹的特戰小分隊,而不是大規模的長途行軍。事實證明,大兵團機動很難隱蔽企圖,白天無法行動,夜間又受地形之累。機動距離近了達不成戰役目的,距離遠了又難於按時到位,處於兩難境地。如果換種思維,以重新編組的小分隊行動,採取小群多路的方式,最終到位的兵力肯定多於先前。從戰鬥程序看,我們團只有三個連按時到達狙擊位置,佔領了三個要點,如果提前就以連為單位前出,可能到位的建制分隊會更多,佔領的要點也多,對敵人的威脅更大……”
於繼成聽著聽著覺得不能只當一名看客,也該發表一下自己的見解了,畢竟老爸就參加了這次戰役,六連也在那場戰役中一戰成名。作為六連的一員,對這麼重大戰史、戰例不加研究,愧對先人,白在六連當過兵。
“老馬,你提出了一個特戰概念,算是你的獨創,別的早聽膩了,沒什麼新鮮的。我覺得你的提法很大膽,很有新意,但實在無法苟同,既然是特戰就要有特戰的特徵,步兵分隊遂行特戰任務,而且是師規模的特戰行動,有些不符合戰術常識吧?戰鬥條令從來就沒這麼規定過。”
“哈哈哈……”馬千里一陣大笑,連桌上的紅藍鉛筆、指揮尺、雲形規一起被震得蹦起來,彷彿跟著馬千里一起嘲笑於繼成的無知,笑得於繼成頭皮發麻。媽的,這馬千里真瘋了。
“繼成,‘按照條令去練兵,拋開條令去打仗’可是你家老爺子的名言,特種作戰本身就是一種超常規的使用兵力、兵器,早已打破了常規,還談什麼常規?”
馬千里嚥了口唾沫,四處找尋著,肯定是說的話太多,導致口渴。
“給,喝這個,今天讓你說個透,不留遺憾。”
馬千里接過於繼成遞過來的二鍋頭,一口喝下去能有二兩,迅即張大了嘴,做出痛苦的表情,眼淚鼻涕又淌了一臉。
“這個特戰問題,我想了很久,雖然是研究歷史,但覺得對現實的指導意義更大,歷史在某些時候比現實更現實。”
“說了半天,你還沒說到特戰在那次戰役中如何具體地運用,師規模的穿插行動怎麼能叫特種作戰?”構建一個理論難上加難,說上幾句反駁的話反倒容易得多,一般專家都是這麼打擊新生理論的。於繼成實在不想當外行,就以專家的口氣反問了一句。
“其實那次戰役已經嘗試了特種作戰,只是沒有總結出這名詞罷了。你家老爺子在穿插途中,摟柴火捎帶打兔子,帶著一個排繞到敵後,炸燬了清川江上一座橋,那就是特種作戰的典範。而且志司也編成了幾支偵察分隊前出炸橋,如果有數個這樣的小分隊,任務縱使更大一些,襲擊目標再多一點就更厲害了。當然了,美軍的失誤更大,他們過於依賴空中優勢,如果也以特戰的方式,利用機械化程度高的特點,在主力撤退前,提早派出特戰分隊,搶佔要點,那戰役的程序和結局實難預料,恐怕歷史將為之改變……”
於繼成思考著剛才馬千里的每一句話,迅速總結出馬千里和自己的特點。兩個人的外在表現,一動一靜,但內在的共同點都是孤獨。自己是性格上的孤獨,馬千里是思想上的孤獨(似乎層次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