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枕著濃郁的藥香入睡,後來倒成了揹包客們津津樂道的一大特色。藝術界的大佬們偶爾也會透過“彩雲之南”給筱瑜和楊新麗捎來各種藝術方面的書籍,督促她們的學藝,生怕天才隕落在懈怠中,成為現實版的仲永兄。
盛夏剛剛降臨不久,楊大姑家便傳來了喜訊,大兒子段銘晟考上了b市外國語大學,在國人眼裡,大學生一出來吃國家糧、捧金飯碗,再也不用在泥土裡刨食,簡直就是抱金蛋的母雞,更何況這是恢復高考以來整個鎮子考出去的第一個本土大學生,喜得楊大姑連請了三天的土八碗,到開學的時候又一家子神氣活現的再遊了一次b城。
日子就這樣在楊村人不斷忙碌的指尖中不經意的溜走,對於筱瑜來說,除了漸長的個頭,唯一在慢慢改變的是京城那座繡品展館不斷增加著展品,偶有可售賣的,掛出去不到幾個小時便被標上了已售標籤。
36、十年如夢
理市髮廊一條街,一位穿著一中校服的妙齡少女揹著自制繡花的揹包從容而過,惹來街角幾個叼著香菸的“爛仔”一聲聲口哨,一個穿著花襯衫喇叭褲的中分頭青年故作瀟灑地走了過來:“金花阿妹要理髮啊,阿鵬哥帶你去個既便宜手藝又好的店!”少女連眼白都沒賞一枚錯身而過,鑽進前面一家叫阿娟的理髮店。
話說秋老虎、秋剝皮,10月中午的太陽曬在面板上感覺要炸裂脫皮,正是理髮店生意最慘淡的時候,阿娟髮廊的老闆娘也顧不得招攬著客人,正懶洋洋的靠在門口的木沙發上,手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按著錄音機,挑選著和心意的流行歌曲,少女進來的時候,正趕著她插進一本昨天剛從地攤老吳那拿的新磁帶,播放鍵咔嚓一聲按,小提琴和鋼琴合奏的歡快旋律從喇叭裡傳出“我不想、我不想長大。。。。。”老闆娘感到一個身影撥開門簾擋住了門外的陽光,便順著光影往上看,見到藍白相間的校服,便以為是找自己的女兒的,扭頭朝屋內喊去:“阿金,你同學找!”
屋內沒有回聲,倒是少女有些尷尬的直襬手,這個少女就是筱瑜,如今已是理市重點中學一名初中女生,她尷尬的和老闆娘說:“阿姨,我不是來找你家孩子的,我是找你的!”
“找我?什麼事啊小姑娘?”老闆娘一聽是找自己的,連忙放下錄音機站了起來。
“阿姨,是這樣的,我想問一下你這邊平時幫人理髮的時候,有沒有遇到要把自己的長頭髮賣掉的?”
“哦,小姑娘,你是想賣頭髮吧?”老闆娘立刻腦補了筱瑜的意思,這年頭賣什麼的都有,前幾天還聽一個來做頭髮的護士談論,醫院裡有些人排著隊的賣血,甚至連胎盤都有人賣,至於賣頭髮,在k市的姐妹倒是提起過,那些漢人就常這麼幹,還真看不出來,這小姑娘長得乾乾淨淨的,家裡居然缺錢缺到賣頭髮的份上,能上一中的可都是不容易的,今年招考的分數比k市還高兩分,自己女兒就在一中的重點班,知道賣頭髮補貼家用,看來是個懂事的娃!至少比家裡的那個嬌蠻小姐強啊!
筱瑜見老闆娘憐惜的表情,雖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但也知道估計想岔了正要解釋,裡屋的女孩挑簾子出來了“媽,你怎麼又拿我磁帶了,那可是我昨晚好容易到老吳那錄的,弄壞了你得賠我張正版的。呦!筱瑜啊,什麼風把你吹到這來了?不對啊!你怎麼知道我家?”女孩誇張的環視了一下店面,豁然想起剛出來前聽到老媽說的那句話“賣頭髮?不會吧?原來你家這麼窮?”作為一個以全校最高分考進理市一中的城裡人,她一直是驕傲的,哪知一進一中大門她的驕傲就被踩得粉碎,這個從下面鎮子上考上來的鄉下人,居然以1分之差奪去了自己的狀元寶座,還成為新生代表在開學典禮上發言,氣人的是兩人分在了一個班,原本被老師安排成同桌的,結果人家居然不同意,硬是坐到了自己後面去,說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