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則是舉報此案的一眾文士楊霖、趙雍、王景隆等七人和人證玉堂春。
玉堂春上得堂來,流波般的眸子飛快掃了一眼楊凌,見他一身白衣,染著斑斑血跡,手指都被枷得血肉模糊,眼中不禁流露出痛惜的神情。
她連忙垂下眼簾,生怕被人看出了破綻,怯生生地上前跪下,嬌聲說道:“民女蘇三,叩見大人!”
洪鐘捋須一笑,和顏悅色地道:“證人蘇三勿需害怕,你本楊府家嫂,現有士子程暉,說楊凌以官威壓人,強迫蒔花館將你聘走,而且館主一萬金不給答應(????),楊凌曾一擲萬金,你且把詳情細細說來。”
玉堂春按照王景隆的吩咐,繪聲繪色地將楊凌強迫蒔花館將她們賣入楊家、名為婢女,實為妾侍的事情說了一遍。堂後徐貫、王瓊聽地眉飛色舞。那時楊凌剛剛進京,不過是東宮侍讀,哪裡來的萬兩白銀?
這銀子必是來路不正,而且他既揮堆無度,那麼在帝陵受人誘惑,一現參與欺瞞帝陵滲水之事也便有了理由。
可是正德皇帝卻越聽越是納悶,他方才在宮中看奏摺,只看到巨資買妾,卻不知楊凌買的什麼妾,這時才知端的。只是玉堂春這番話多有不實之處,為了突出楊凌的跋扈無恥,王景隆待人教給玉堂春的話渲染得太過份了些,正德聽了不免有些疑惑地望了一眼馬永成。
馬永成忙附在正德耳邊,將事情細細述說一遍。正德自己主使做的事,自然信自己人的多一些,漫說楊凌沒有強權壓人,沒有因為一秤金不肯出讓就指使人毆打恐嚇,就算有這樣的不法事實,恐怕也要認為這是楊凌在賣力為自己辦事了。
一聽玉堂春如此顛倒黑白,正德皇帝臉色通紅,感覺好像是在說他一般,實在忍無可忍,不由惱羞成怒地跳起叫道:“你這女子所供可是句句實言?要知道誣陷朝廷大臣,是要被活活打死地,你還不從實招來?”
前邊除了洪尚書和魏紳、程文義,其他人都不知道後邊還坐了個正德皇帝。一聽到突然有人說話就連那班拄著水火棍的差役都嚇了一跳。
這陣兒正德已經脫了變聲期,玉堂春等人與他不熟,聽不出他聲音,但楊凌和韓幼娘卻聽得出來。夫妻倆不禁對視了一眼,眼中均有狂喜之色,有了這個主兒聽了這齣好戲,脫困便更多了些希望了。
玉堂春吃驚地道:“大人,這堂後是何人問話?”她說著一雙美目飛快地瞟了一眼韓幼娘,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睛裡也滿是疑惑之色。
本來兩人商定的計策是等幼娘反駁時她才故作理屈詞窮、慌張害怕。從而道出實情,那才更易取信旁人。這時堂後突然有人問話,而且口氣顯然不信她說的話,玉堂春還道因為這一日沒有聯絡,幼娘又找了幫手來了。
洪鐘聽見正德皇帝在身後發話,堂人、證人、犯人、三班衙役盡皆詫然,不禁尷尬地道:“後邊這……。這位是在堂後聽審的一位老大人,你無須多問,老實回話便是。”
玉堂春見了韓幼娘示意眼神,心中已然會意,她嬌怯怯地跪在那兒。一副楚楚動人模樣,擔憂地道:“大人,民女不敢言語,那位老大人要對民女用刑呢。”
洪鐘見這美女沒有見識,忙笑言寬慰道:“只要你實話實說,老實答話,老大人是不會責打你的,便是本大人,也會為你作主。”他瞟了楊凌一眼,又冷笑道:“莫管誰人權高位重,到了這堂前都得聽憑本官……呃,聽憑本官後邊那位老大人處置,你有何冤屈不平,儘管一一道來,有本官和那位老大人作主,誰也對你傷害不得!”
玉堂春聽到這裡慌忙磕頭道:“多謝大人、多謝老大人,民女冤枉,民女冤枉啊!”
洪鐘微笑道:“不必害怕,本官自會為你作主伸冤,蘇三,你儘管大膽說來。”
玉堂春一指王景隆,放聲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