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懷鬼胎。唐青崖那點上不得檯面的癖好他們幾個親近的師兄弟們心知肚明，唐玄翊再清楚不過了，只是長輩們未必知道，此時說出，意欲何為？

被問話的人一身青衣，摺扇收歸腰間。此時演武場上燈火通明，亮如白晝，映出四面竹影，其中一道正垂在他的面容之上，恰如其分地遮住了眼睛，搖曳不定。

原本清俊的公子被這道竹影修飾，竟恍若鬼魅，透出一股邪氣來。

唐青崖輕聲道：&ldo;師兄，我自小敬重你、信任你，而你也應過我會保守秘密……這點事情本是不打緊的，惟獨聽著十分刺耳‐‐你一定要讓整個唐門都知道我唐青崖是個爛泥糊不上牆的斷袖嗎？&rdo;

倫常不可廢，在座的都沾親帶故，此刻挑明，不僅讓唐青崖難做，連唐從恕管教不嚴的臉面都丟了個乾淨‐‐著實一招好棋。

那竹影很快又徐徐離開，唐青崖長眉一挑，站起：&ldo;現在不知道的也都一清二楚，我這個廢物就不打擾諸位的好興致了，先走一步。&rdo;

他輕功好，閃身掠過演武場，依稀聽見唐從茂慌亂的聲音，似乎是在詢問唐從恕到底是怎麼回事。

身後還有腳步聲糾纏上來，唐青崖安穩地落在地面，踩著竹葉的喀嚓聲清脆又詭異。

那人在他不遠處站定，聲音隱帶哭腔：&ldo;小師兄，你剛才說的……是給大師兄聽？&rdo;

唐青崖長嘆一口氣，轉過身去，柔聲道：&ldo;紅竹。&rdo;

話音剛落，紅竹直直地撞進他懷中，纖細雙臂箍著唐青崖的力度之大，一時無法掙脫。唐青崖保持著一個被她抱住的姿勢，抬手溫溫柔柔地順過她的發，聽見那青梅竹馬的少女哽咽一聲，到底沒哭出淚花。

&ldo;你還小，不要理會這些是非。&rdo;

紅竹放開他，往後兀自退了兩步。他以為這少女一時無法承受，卻低估了能夠不到二十就坐上追影堂主的人怎麼會什麼都不懂。

紅竹哽咽了那一聲，之後抬手用力地擦了擦眼角：&ldo;斷不斷袖的與我無關，我不是因為這個……同門之間，我本以為不該有罅隙，可現在……他忌憚你，是不是？&rdo;

他驚訝地看向唐紅竹，記憶中的少女如今卻有了成長後的模樣，分條縷析道：&ldo;你擋了他的路是不是？&rdo;

是啊，唐青崖突然想，連紅竹都明白了的道理，怎麼他父親仍舊裝糊塗？

他真以為裝聾作啞能維持一輩子的和平嗎？

作者有話要說： &ldo;阿錦別睡了，別睡了，準備上線了……醒醒→_→&rdo;

☆、第二十六章

初七的新月掛在竹林頂上，夜風溫溫柔柔的，隱約可見流雲與辰星。在霧氣瀰漫的巴山楚水之地，這般良夜實在不可多得。

唐紅竹與唐青崖並肩坐在路邊，竹林落下的葉子無人收拾，日子久了在泥土之上鋪成厚厚一疊。他隨手撿了片竹葉，擦掉上頭的灰塵，放在唇邊吹。

大約有日子沒做過這樣的事，唐青崖吹出的曲子晃悠悠的，又是岔氣又是跑調，始終五音不全。紅竹終是被他逗笑了。

唐青崖將那片竹葉收入懷裡，道：&ldo;我可能明天就走。&rdo;

紅竹道：&ldo;這麼快？&rdo;

她反問完，立刻自己駁斥道：&ldo;也是……你呆的時間久了，說不定徒增